固有的认知,他们便急于通过回忆过去的“优势”来找回心理平衡,并试图以此作为索取好处的筹码。
酒宴在一种表面热闹、内里微妙的气氛中进行着。刘建军见“情谊牌”效果不佳,又开始鼓动众人频频向程立秋敬酒,显然是想把他灌醉,或许觉得醉了的人更好说话。几个善于钻营的同学也心领神会,轮番上阵,言辞恳切,仿佛不喝就是不给老同学面子。
程立秋来者不拒,但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并且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或者用四两拨千斤的言语化解对方的攻势。他的酒量本就不差,加之头脑始终清醒,应对起来游刃有余。反倒是几个想灌他酒的人,自己先喝得面红耳赤,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眼看酒宴接近尾声,刘建军的目的一个都没达到,心中愈发焦躁和不甘。他借着酒意,一把拉住程立秋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和强硬:“立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老同学们这么热情,你怎么……怎么还跟当年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是不是现在发达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同学了?”
这话已经带着明显的火药味了。桌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程立秋,等待着他的反应。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程立秋看着刘建军因为酒精和恼怒而有些扭曲的脸,缓缓地、却坚定地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被拉皱的衣袖,目光平静地看着刘建军,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建军班长,你喝多了。”
“我程立秋是什么人,在场的各位老同学都清楚。从前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看得起,看不起,不是靠嘴说的,也不是靠灌酒能证明的。”
“同学情分,我记在心里。但情分是情分,生意是生意,规矩是规矩。”
“如果班长今天组这个局,只是为了叙旧,我程立秋欢迎。如果还有别的想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回刘建军脸上,“那就请免开尊口。我做事,有我的原则。”
一番话,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磐石,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没有怒斥,没有辩解,只是清晰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线和态度。
刘建军被他这冷静而强硬的态度噎得满脸通红,指着程立秋“你……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精心营造的气氛和优势,在程立秋这油盐不进的态度面前,彻底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酒楼外面传来一阵低沉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最终在门口停下。这声音在主要以自行车和步行为主的县城里,显得格外突兀。
很快,酒楼服务员引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程立秋的司机赵志刚。他穿着一身整洁的深色制服,身姿挺拔,径直走到程立秋身边,微微躬身,低声道:“程总,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这一声“程总”,以及赵志刚那明显经过训练、带着恭敬却又不卑不亢的姿态,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沉默地站在程立秋身后不远处(程立秋提前安排他在隔壁房间等候)的年轻人,气质绝非普通跟班。
程立秋点了点头,站起身,对桌上众人,尤其是脸色铁青的刘建军,抱了抱拳,语气依旧平和:“各位老同学,感谢今天的盛情款待。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大家吃好喝好,单我已经结过了。”
说罢,他不等众人反应,便在赵志刚的陪同下,转身朝酒楼外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背影挺拔,那身半旧的中山装在此刻看来,非但不显寒酸,反而透着一股返璞归真般的底气与从容。
酒楼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送着程立秋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跑到窗口朝外望去,随即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我的妈呀!吉普车!还是北京吉普!”
这一声,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寂静的酒楼瞬间炸开了锅!人们纷纷涌到窗边,看着那辆崭新的、线条硬朗的北京吉普212稳稳地停在酒楼门口,赵志刚熟练地拉开车门,程立秋弯腰坐了进去,随后汽车发动,平稳地驶离,消失在县城的夜色中。
“吉……吉普车?他都有专车了?”
“还是北京吉普!这得什么级别才能坐啊!”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