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米面,确保后方无忧。”
程立秋点点头:“这就对了。要让兄弟们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在海上拼命。这次出海,奖金按最高标准算,收获大了,另有重赏!”
检查完毕,程立秋和王铁山站在甲板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海鸥在船桅间盘旋鸣叫,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铁山,陆地上的事,就交给你了。”程立秋看着王铁山,郑重嘱托,“我爹和老大那边,虽然暂时消停了,但保不齐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屯子周围,还有那些暗处窥伺的人,都要盯紧。参田和家里的安全,是根基,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王铁山重重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立秋哥,你放心。有我在,黑瞎子沟就乱不了!你和远航在海上,也务必小心!”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未亮,东方海天相接处仅有一线微白。“滨海611”号在低沉有力的轮机轰鸣声中,缓缓驶离了望海屯码头。船头劈开墨蓝色的海水,留下两道逐渐扩大的白色航迹,义无反顾地驶向那片充满未知与希望的深蓝。
程立秋和王铁山站在码头上,直到那艘船的灯光彻底融入黎明前的黑暗,再也看不见踪影,这才转身离开。
海上征途,充满变数。张远航站在“滨海611”号的驾驶室里,双手稳稳地把着舵轮,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浩瀚无垠的大海。他身边,是经验丰富的老船长程大海负责具体航行,而整个船队的指挥和决策权,牢牢掌握在张远航手中。船上配备了最新的单边带电台,可以与岸上保持定期联络,但这茫茫大海上,更多的需要依靠他自身的经验、判断和勇气。
航行初期还算顺利。蔚蓝的天空下,海面如同铺展的绸缎,只有轻柔的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船身。船员们各司其职,有的在甲板上整理网具,有的在监控仪器,有的在厨房准备伙食,一切都按部就班。
然而,大海的脾气永远不会一成不变。在驶入目标海域的前夜,天气骤然变化。原本晴朗的夜空被迅速涌来的乌云覆盖,海风变得猛烈而潮湿,吹得船身开始明显摇晃。气压计的水银柱在持续下降。
“要起风了!”程大海看着天色,面色凝重地对张远航说道。
张远航盯着雷达屏幕和气象传真图(通过电台接收),眉头紧锁。根据预报,一股较强的气旋正在附近海域形成,可能会带来大风和巨浪。
“通知全体船员,做好防风准备!检查所有设备固定,密封舱门,甲板上不得留人!”张远航果断下令,声音透过船内广播传遍每个角落。
命令迅速得到执行。船员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冒着已经开始飘洒的雨点和越来越剧烈的颠簸,快速而有效地加固着船上的一切可移动物品,将甲板清理干净,然后迅速撤回舱内。
很快,风暴如期而至。狂风呼啸着,卷起数米高的浪头,如同巨大的墨蓝色山峦,一道接着一道,狠狠地砸向“滨海611”号!数千吨的钢壳渔船,在这大自然的狂暴力量面前,犹如一片小小的树叶,在波峰浪谷间剧烈地起伏、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冰冷的咸涩海水不断冲上甲板,四处飞溅。
驾驶室内,仪表盘上的指针在疯狂晃动,张远航和程大海以及舵手,三人用安全带将自己固定在岗位上,全力与风浪搏斗。张远航根据风浪的方向和船体响应,不断发出指令,调整着航向和速度,既要避免被浪头打横造成倾覆,又要防止船头过于迎浪导致结构受损。
“左满舵!慢车!”
“回正!加速顶过去!”
“注意右舷来的涌浪!”
他的指令清晰而冷静,仿佛外面那地狱般的景象与他无关。程大海凭借老道的经验,精准地执行着操作,心中对这位年轻的指挥官暗暗佩服。在这种极端环境下,能保持如此冷静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绝非易事。
船舱内,不少船员面色苍白,紧紧抓住身边的固定物,抵抗着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但没有人惊慌失措,没有人哭喊,所有人都咬着牙坚持着,因为他们相信驾驶室里的指挥官,相信这条坚固的船。
这场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夜。当黎明再次来临时,风浪终于渐渐平息。乌云散去,朝阳将金色的光芒洒满一片狼藉的甲板和疲惫不堪却充满劫后余生喜悦的船员们脸上。
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