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标准,一旦拿下,无论是自家药堂使用还是转手批发,利润空间都极大。
最终,这十筐“二级”参,分别以每筐一千八到两千二百元不等的价格被抢购一空。仅仅是这一批,收入就接近两万元!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二三十年的工资!院子里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不少小客商暗暗咂舌,知道自己恐怕只能看看热闹了。
接着是“一级”参。这些参的品相更好,个头更匀称,须根完整,珍珠疙瘩明显。底价直接提到了每斤六十元(按筐估算总价)。竞争更加激烈,几位大客商开始频频举牌,价格一路飙升到每斤八十五元以上才逐渐落槌。
当最后一批、数量最稀少也最珍贵的“特级”参被抬上来时,院子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这些参每一棵都堪称艺术品,芦碗紧密,紧皮细纹,须根飘逸,灵气十足。程立秋没有按筐卖,而是从中挑选了二十棵品相最佳的,单独拍卖!
“第一棵,重三两二钱,底价五百!”程立秋拿起一棵品相极佳的特级参。
“六百!”
“七百!”
“八百!我们同仁堂要了!”
“九百!港岛陈记出九百!”
“一千!”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自前排那位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安国最大药材商行的代表。
一千块!买一棵三两多重的园参!这个价格,已经逼近了一些中小体型的野生山参!院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价格震住了。
程立秋面色平静,目光扫过众人:“一千,还有没有更高的?”
沉默了几秒钟。
“一千,成交!”程立秋手中的小木槌(临时找的)轻轻落在桌面上。
接下来的拍卖,彻底进入了白热化。这些特级参每一棵都拍出了惊人的高价,最低的也没有低于八百元,最高的那棵重达四两的,甚至拍出了一千五百元的天价!那棵作为镇场之宝的“参王”,程立秋却没有卖,他只让众人观赏,言明此参不售,将作为黑瞎子沟参田的象征和未来的种参之一。
拍卖会持续了大半天。当最后一棵参也名花有主后,院子里算盘珠子的噼啪声此起彼伏。李胜利带着人,与各位中标客商紧张地核对数目,计算总价。
程立秋站在院中,看着那些客商们或兴奋、或肉痛、或志得意满地围着各自的“战利品”,看着王铁山带人维持秩序,看着王栓柱等人脸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他的内心,却奇异地平静。
他早就通过前世的经验和今世的测算,对这批参的价值有一个大致的预估。但当最终的数字,由李胜利用微微颤抖的手,写在一张红纸上,呈到他面前时,他的瞳孔还是忍不住微微收缩了一下。
扣除所有成本(包括六年来的土地租金、人工、肥料、工具损耗、贷款利息以及这次起参、招待等所有费用),这批首次收获的园参,纯利润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六十八万七千五百元!
六十八万!在八十年代末,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的天文数字!要知道,此时一个“万元户”就足以在十里八乡引以为傲,而程立秋,一次性就赚了近七十个“万元户”!
尽管程立秋极力保持低调,但这个惊人的数字,还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消息先是就在黑瞎子沟和附近的屯子炸开,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公社、县城、市里乃至省城蔓延。
“听说了吗?程立秋卖参,卖了六七十万!”
“我的老天爷!六七十万?那得用麻袋装钱吧?”
“全省首富了吧?肯定是了!”
“了不得啊!真是了不得!当初谁能想到……”
羡慕、惊叹、嫉妒、难以置信……各种议论充斥了每一个角落。“程立秋”这个名字,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强硬地与“全省首富”这个称号联系在了一起。以前人们提起他,是猎王,是船主,是能人,而现在,在这些头衔之上,又加上了一个金光闪闪、也沉重无比的光环——首富。
程立秋没有时间去理会外界的喧嚣。他看着院子里、屋里那堆积如山的、用麻袋和木箱装着的现金(大部分是现金,也有部分汇票),眉头微微皱起。巨额财富带来的不仅仅是喜悦,更有巨大的安全压力和随之而来的、可以预见的各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