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局势。
资金的压力也如同跗骨之蛆。每天几十号人的工钱和粮食消耗,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他带回来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后续购买更加坚固的篱笆材料(比如铁丝网,如果有的话)的钱还没有着落。
一天傍晚,收工后,程立秋独自一人坐在最高处的参畦边,看着脚下那在暮色中蜿蜒如长蛇、却远未合拢的篱笆墙影子,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疲惫和压力。山风很凉,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韩老栓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挨着他坐下,递过来一个烤得焦香的土豆。“咋?扛不住了?”
程立秋接过土豆,烫得在两手间倒腾,苦笑一下:“栓叔,这墙……比我想的难。”
“干啥不难?”韩老栓啃着自己的土豆,含糊不清地说,“过日子不难?种地不难?你小子选的这条路,本来就是最难走的。但难走的路,走通了,才是通天大道。”
他用粗糙的手指了指山下屯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你瞅瞅,多少人家,指望着你这点‘瞎折腾’过年能吃上肉,娃能穿上新衣裳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真心为大家好,大家伙儿心里有数。这墙,慢是慢点,但只要人心不散,就一定能立起来!”
程立秋默默吃着土豆,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心里。是啊,人心不能散。他站起身,看着暮色中那些正在收拾工具、互相招呼着下山的参帮成员们,心中重新充满了力量。
难,是肯定的。但再难,也得走下去!这道篱笆墙,必须在他离开之前,看到合拢的希望!他转身对韩老栓说:“栓叔,明天,咱再加快点进度!我琢磨着,有些地方,可以用石头垒矮墙,和木篱笆结合起来,能省点工,也更结实!”
夜色渐浓,篱笆墙的影子融入了黑暗,但程立秋心中的那盏灯,却越发明亮。他知道,这道墙,守护的不仅仅是参田,更是黑瞎子沟屯刚刚燃起的、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