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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我也能有个名字吗?(1 / 3)

白雀儿来了。

她赤脚踏过碎石与霜草,披着一件褪色的靛蓝布衣,发丝散乱,脖颈上缠着一圈蜂蜡裹布——那是多年嚼草药止痛留下的习惯。

她不说话,只是将一卷用油纸层层包裹的残册放在阿朵掌心。

《正统谱》残页展开,墨迹斑驳,字字皆由舌尖血默写而成。

阿朵翻至末页,指尖停在一列小字上:

【初啼之舌,名始之所。

伪神畏之,非火克其形,而声破其壳。

天下无名者若有一人开口,则万碑崩裂。】

风忽然卷起纸角,仿佛地底有谁在呼吸。

白雀儿抬头,眼中没有悲戚,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她指向自己喉咙,又比划割喉的动作。

“你要去?”阿朵问。

她点头。

“你知道回不来。”

她再次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陶罐,揭开盖子——里面是断肠草根磨成的灰粉,混着蜂蜡与唾液调制的护舌膏。

她将膏体涂满残舌创面,又取来炭条,在膝上铺开最后一张羊皮纸,写下七个字:

我不是罪人,我是证人。

写完,她笑了。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笑,干裂的嘴角渗出血丝,却亮得惊人。

当夜,北岭无月。

白雀儿独自登上“根脉渊”入口的石阶。

那里立着两尊无面石俑,据说是初代大蛊师亲手所铸,镇压“名源逆流”。

她坐在门前,先吞下三片麻神经的紫鳞叶,再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割草刀——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刀锋抵住舌根。

她闭眼,回忆起七岁那年,自己躲在祠堂后偷录经文,被人发现后拖出殿外。

长老说:“你既妄图记录真名,便不配再有名字。”于是剜舌,焚书,逐出山门。

可她记住了每一个字。

刀落。

一片血肉滑入火盆。

火焰猛地腾起,呈幽蓝色,扭曲如人形。

空中浮现出一张张面孔——都是那些被“焚名”之人:孩子、妇人、老者,他们无声张嘴,像是在呐喊,却又听不见声音。

然后,他们齐声低语:

“你说不出的,我们替你说。”

白雀儿咬牙,将那片染血的舌组织按进《正统谱》残卷中心,双手合拢,引火自焚。

火光冲天而起,竟不成团,而是化作一道螺旋符阵,逆向钻入地底。

石门嗡鸣震颤,缝隙中渗出古老封印的裂痕,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正在崩解。

凤栖岩巅,顾一白负手而立,望着那束直贯地心的光柱,嘴角微扬。

“她不是在求死……是在给真相开光。”

话音落下刹那,整座北岭震动。

“根脉渊”大门洞开。

喷涌而出的不是毒雾,不是怨魂,而是无数漂浮的乳名牌——巴掌大小,木质泛黄,每一块都刻着未登记的名字,或模糊一笔,或仅一个偏旁。

它们如萤火般悬浮空中,无声震颤,仿佛在呼唤从未回应过的母亲。

老槐爷的声音随风飘至,苍老如树皮剥落:

“这是‘名库’溢出……所有没被纳入谱系的孩子,他们的存在痕迹。”

阿朵仰头,伸手触碰其中一块牌片。

刹那间,脑海炸开一幕画面:雪夜,泥路,一名女子抱着襁褓走向祠堂。

她脚步沉重,像背着整座山。

嘴里哼着摇篮曲,声音颤抖,眼泪砸在婴孩脸上。

她低声说:“对不起啊……娘给你起了名字,可不能叫出来。”

记忆退去,牌片仍在手中轻颤。

柳七郎疾步上前:“要用‘静口符’织网吗?”

“对。”阿朵闭眼深吸一口气,“以符为骨,以灰为络,捕这些无名之痕。”

半个时辰后,“无名网”成型——一张灰白色的巨大蛛网横跨渊口,由静口符残灰与雏羽编织而成,轻若无物,却能吸附每一枚乳名牌。

更诡异的是,当牌片落入网中,竟自动排列成一条蜿蜒光径,指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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