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他只是一把被人利用,又被毫不留情地丟弃的,钝刀。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钟小艾。
那个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那么骄傲,那么自信的女人。
她现在,在干什么
是不是也在为了他,四处奔走
还是说,她也已经,放弃他了
侯亮平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著,一阵阵地疼。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牢房的铁门,发出了“咔嚓”一声。
门,开了。
走进来的,不是送饭的士兵,也不是纪委那个姓王的男人。
而是一个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人。
高育良。
他穿著一身笔挺的西装,头髮梳理得不苟,脸上戴著那副標誌性的金丝眼镜。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儒雅,那么有学者风范。
“小侯,別来无恙啊。”
高育良拉过一张椅子,在侯亮平的对面坐下,脸上带著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在侯亮平看来,却充满了讽刺。
“老师……”
侯亮平挣扎著想从床上坐起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別动,躺著吧。”
高育良摆了摆手,“你是个不可救药的犯人,不用和我客气了。”
他把“犯人”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侯亮平的身体,僵了一下。
“老师,您……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的嘴严不严。”
高育良嘆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惋惜,“我听说,你都招了”
侯亮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高育良的眼睛。
“小侯啊,你糊涂啊!”
高育良的语气,像一个痛心疾首的长辈,“你来汉东,沙书记对你寄予厚望,我也很看好你。你年轻,有能力,有背景,前途不可限量。可你,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侯亮平的嘴唇哆嗦著,说不出话来。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碰赵援朝!”
高育良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动他,跟捅马蜂窝,有什么区別”
“我……我不知道……”
侯亮平喃喃自语,“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你以为”
高育良冷笑一声,“在汉东,『你以为』这三个字,是最要命的!你以为你是最高检来的,拿著尚方宝剑,就可以横行无忌了你以为你岳父是钟正国,就没人敢动你了”
“小侯,你太天真了。”
高育良摇了摇头,“政治,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这里面的水,深著呢。”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侯亮平的床头。
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钟小艾,笑得很灿烂。
侯亮平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小艾……”
他伸出手,颤抖著,想要去摸那张照片。
“她很好。”
高育良淡淡地说道,“但是很快就不好了,不过你岳父准备安排她出国。”
“什么”
侯亮平的动作,停住了。
“你妻子,钟小艾同志,”
高育良的语气,变得冰冷而残酷,“因为受到你的牵连,已经被纪委立案调查了。她的政治生涯,已经结束了。”
“为了保全你妻子,只能把她们送出去。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
轰!
侯亮平的脑子,像被一颗炸弹引爆了。
妻子钟小艾……
被双规了
妻子,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不……不可能……”
他疯狂地摇著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没什么不可能的。”
高育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神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