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指向角落里正在小心翼翼调试一盏破檯灯的赵哲：“看看我们的哲神！他用破纸、易拉罐皮，拍出了让隔壁百万剧组都汗顏的质感！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用最少的资源，创造最大价值的精神！是我们的核心竞爭力！”
赵哲被点名，身体一僵，头埋得更低，手里的工具差点掉地上。
“再看看我们的演员！”林琛指向正在努力把豆芽吃出肉味的眾人。
“涛哥的江湖气！黑子的愣劲儿！麦寇的装逼范儿！小明（包小宏）的苦逼相！还有热巴同学那未经雕琢的灵气！哪个不是吊打科班出身的潜力股咱们这部片子，剧本硬核！演员宝藏！技术逆天！现在缺的是什么就是最后这点衝刺的经费！等咱们粗剪版一出来，我敢保证！那些挥舞著支票的投资人，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一样扑过来！到时候，別说鸡腿！龙虾鲍鱼管够！咱们直接包下刘婶食堂…隔壁的五星级酒店开庆功宴！”
画饼的香味，似乎暂时盖过了素盒饭的寡淡。孙涛咂咂嘴，仿佛尝到了龙虾味：“行吧…琛导，就冲你这忽悠…啊不，是描绘蓝图的能力，素就素吧！就当减肥了！”
“for the future lobster!” 麦文博（麦寇）也勉强接受了现实。
李强和王小明默默扒饭。
热巴小口吃著豆腐，清澈的眼神看著慷慨激昂的林琛，带著一丝担忧，也有一丝被鼓舞的亮光。
“所以！”林琛大手一挥，结束演讲，“眼前的困难都是纸老虎！大家吃饱喝足…呃…吃饱就行！下午的戏份，给我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状態！尤其是热巴！下午是你和『父亲』的关键温情戏！是整部片子的情感升华点！必须给我演到位！拿出叫『爸爸』时的情感爆发力！（热巴瞬间脸红到耳根）”
眾人鬨笑，气氛暂时轻鬆了些。
林琛放下喇叭，回到监视器旁，脸上的“阳光”瞬间消失，眉头紧锁。他翻著剩下的拍摄计划表，密密麻麻的红叉標记著未完成的戏份，才勉强过半。而帐上那个刺眼的负数，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浩哥，”林琛压低声音，凑到还在对著负数余额唉声嘆气的陈浩身边，“真…一点办法都没了”
陈浩哭丧著脸：“我姐的零钱都预支到明年了！我爸那边…再要钱他真能打断我的腿！除非…”
“除非什么”林琛眼睛一亮。
“除非你去卖身！”陈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卖身”林琛摸著下巴，眼神却贼亮起来，仿佛真的在思考可行性，“也不是不行…卖给谁呢隔壁动画系的富婆张导她好像挺欣赏我的才华（忽悠能力）…或者…” 他目光扫过片场，最后落在正认真看剧本的热巴身上，瞬间摇头，“不行不行！闺女还小！当爹的不能干这种事！”
“滚！”陈浩气得想踹他。
林琛嘿嘿一笑，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空手套白狼1.0版（忽悠陈浩）已经用过了，现在是时候启动2.0计划了！
他拿出他那部裂屏的诺基亚1110，翻找著通讯录。前世十几年在圈里摸爬滚打，虽然混得不咋地，但三教九流的人还是认识一些。
他记得，2008年这个时候，网络视频平台刚刚兴起，优酷、土豆这些网站正到处搜罗內容，尤其是那种有噱头、能吸引眼球的新鲜玩意儿。还有一些专门投资网络短剧的小型风投…
“餵是『土豆网』內容部的李经理吗我林琛啊！对对对！电影学院那个！有个天大的好事找你！我们正在拍一部现象级的校园黑色喜剧！小成本！但质量爆炸！对！有爆款潜质！
现在呢…遇到点小小的资金缺口…不多！就十万！买断网络首播权或者…换点前期投资……餵餵李经理信號不好” 林琛对著电话那头突然响起的忙音，面不改色地掛断。
“餵『奇艺网』的王总助……什么只收成片前期不投行…行吧…”
“餵『小马奔腾』的张哥……哦…出差了啊…那回头聊…”
一连打了几个电话，不是被婉拒，就是石沉大海。林琛脸上的笑容有点掛不住了。现实比他想的更骨感。
2008年，网络视频平台自身还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