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声响吓得屋里的人一哆嗦!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镇粮库账本:救灾粮200吨,夏粮300吨,共500吨!”
“县粮食局记录:调拨救灾粮180吨!”
“省储粮公司记录:实收夏粮250吨!而且盘库发现亏空!”
路远的声音如同寒冰,目光扫过面前面如死灰的粮库众人:“消失的70吨粮食,去了哪里?!被谁吃了?!这场火,又是为了烧掉什么?!”
死寂。只有窗外未熄尽的火苗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粮库副主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路书记!我…我不知道啊!账都是老耿…老耿管的!进出库也是他签字!我们…我们只是听吩咐办事啊!”
路远知道,突破口在老耿身上。他留下派出所长继续审问粮库其他人,自己立刻赶往镇卫生院。
老耿躺在病床上,吸着氧气,脸色灰败,但神志已经清醒了些。看到路远进来,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老耿,”路远坐在床边,声音放缓,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你害怕。但大火烧掉的是几万人的救命粮!是党和政府的威信!现在,只有你能说清楚真相。那张纸条,你给我的,是什么意思?‘他们’是谁?‘亏空’有多少?账在哪里?”
老耿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流下来。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路远坚定而充满正气的眼神,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
“…杨…杨国忠…他小舅子…开…开饲料厂的…陈粮…当新粮卖…黑市…价格高…”
“新粮…指标…骗…骗县里补贴…”
“亏空…用…用救灾粮…填…”
“他们…逼我…做假账…起火前…杨…杨国忠派人…来…来要总账…我不给…就…就…”
老耿剧烈地咳嗽起来,说不下去了,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路远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是杨国忠!而且涉及倒卖陈粮、骗取补贴、挪用救灾粮填补亏空!这简直是丧心病狂!他握住老耿枯瘦的手:“老耿,你给我的只是半张纸,真正的账本呢?在哪里?只有拿到完整的证据,才能扳倒他们,为你讨回公道,为全镇百姓讨回粮食!”
老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挣扎,最终用尽力气,极其轻微地吐出几个字:“…仓…仓库…西墙…老…老鼠洞…砖…砖是活的…”
路远精神一振!他立刻低声嘱咐护士照顾好老耿,并派两名可靠的民警守在病房外,严禁任何人探视,尤其是杨国忠的人!
深夜,粮库废墟。大火已被彻底扑灭,但现场依旧拉着警戒线,有民警值守。路远带着派出所长和两名绝对信得过的党员(其中一个是老徐),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三号仓西侧残存的墙体下。
墙壁被熏得漆黑,布满裂缝。路远仔细搜寻着,终于在靠近墙角根部,一块不起眼的、被烟尘覆盖的青砖上发现了端倪——这块砖的边缘缝隙比其他砖要宽一些,而且没有灰浆!
路远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砖抽了出来!后面果然是一个被掏空的老鼠洞!他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一个用厚厚油布包裹的硬物!他的心狂跳起来!
掏出来,打开油布,里面是几本厚厚的、用小学生作业本装订起来的账册!封面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暗账”两个字。路远就着手电光迅速翻看,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详细记录了杨国忠通过其小舅子的饲料厂,将陈化粮冒充新粮高价倒卖到邻省黑市的交易;伪造单据骗取县财政粮食补贴的流程;以及最关键的部分——多次挪用储备粮,特别是最近的救灾粮,来填补因倒卖和挥霍造成的巨大亏空!每一次操作的时间、数量、经手人、分赃数额,都记得清清楚楚!杨国忠的名字赫然在列,甚至还有几个县里相关部门人员的代号和签名!
“铁证如山!”派出所长激动地低吼。
路远迅速将账本重新包好,贴身藏好。他知道,现在每一秒都无比危险。杨国忠发现老耿没死,又找不到账本,必定狗急跳墙!
果然,当路远一行人刚走出粮库警戒区,准备返回镇里时,一辆没有开灯的吉普车如同幽灵般从黑暗的小路里猛地冲出,横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