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滚落,视线再次变得模糊。
但我没有停下。
一步,两步…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拖着气息奄奄的诸葛青城,沿着冰冷的岩壁,向着远离弱水潭的方向,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动。
身后,墨黑的潭水轻轻荡漾,仿佛一只漠然的黑色巨眼,注视着我们这微不足道的挣扎。
岩壁上的幽暗苔藑微微蠕动,似乎还在犹豫是否要再次扑上来。
那淡金符印的光芒虽然微弱,却依旧顽强地闪烁着,勉强撑开着那不足半丈的脆弱领域。
不知挪了多久,也许只有几步之遥,我却感觉仿佛走完了一生。
终于,我力竭地瘫倒在地,连同诸葛青城一起,靠在了一处相对干燥、苔藑稍少的岩壁凹陷处。
彻底动弹不得。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冰冷的痛楚。
转过头,看向身旁昏迷不醒的诸葛青城,又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右臂,最后望向那依旧死寂、却暂时不再露出獠牙的幽深潭水。
活着…真好。
尽管前路依旧渺茫,尽管身负重伤,尽管危机四伏。
但至少,我们还活着。那一点微光,尽管黯淡残破,却仍未熄灭。
这就够了。
残日虽余晖,犹可待晨曦。
我闭上眼睛,不再强行抵抗疲惫和伤痛,任由意识沉入半昏迷的休憩之中,仅凭着那依旧存在的、细微的指尖触碰和符印暖意,维系着最后一丝对外界的感知。
在这绝地的角落,两个濒死之人,依偎着,等待着未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