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连琐姑娘果然把佩刀带来,嘱咐道:“请他好好收着,这可不是中原的东西。”
打这儿起,俩人又跟以前一样来往了。
过了几个月,这晚,连琐姑娘在灯下对着杨于畏微微一笑,像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红着脸,反反复复好几次。
杨于畏抱着她问,连琐才说:“蒙您疼我爱我,我受了活人的气息,又每日食用人间烟火,枯骨竟然有了生机。要是能有活人的精血,就能复活了。”
杨于畏笑道:“这可不是我吝啬,是你以前不肯啊!”
连琐姑娘说:“你我交合之后,您必会大病二十多天,不过用药可以治愈。”
于是,俩人当晚就成了好事。
连琐姑娘穿衣时又说:“还得要您一点鲜血,你能为我受点疼吗?”
杨于畏当即取来利刃刺破手臂,连琐躺在榻上,让鲜血滴入肚脐中。
过了一会儿,连琐起身说:“我不能再来了。您记着,一百天后,若见我坟前有青鸟鸣叫,就赶紧挖开坟墓。”
杨于畏郑重答应。
临出门时,连琐又嘱咐道:“千万要牢记,提早或延迟都不行!!”
连琐走后,过了十几天,杨于畏果然大病一场,肚子胀得要死。大夫给开了药,拉出来一堆像泥似的脏东西,十二天后就痊愈了。
算着到了百日,杨于畏让家人扛着铁锹在墓旁等候,天色将晚时,果然看见一对青鸟在枝头鸣叫。
杨于畏大喜,忙说:“可以了!”
于是大伙儿砍掉荆棘挖开墓穴,只见里面的棺木早已腐朽,而女子面容如生,身体摸上去还有微温。
大伙儿赶紧拿衣服包裹着抬回家,放在暖和的地方,连琐慢慢有了微弱的呼吸。随后又喂了些米汤,到了半夜,连琐姑娘果然渐渐苏醒过来。
后来,她常对杨于畏说:“这二十多年,真像一场梦啊!”
这正是:
白杨萧萧古墓寒,诗魂夜夜泣荒烟。
精诚换得还阳术,廿载幽魂续世缘!
王阮亭听完这个故事,感叹说:“故事似结未结,意境极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