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剑。刚才闻它,有妖气!”
宁采臣想看一看,燕生大方地拿出来——竟是柄荧光闪闪的小剑!第二天一早,见窗外果然有滩血迹,从此宁采臣更加敬重他了。
随后,宁采臣走出寺庙往北而去,只见荒坟累累中,果然有棵白杨树,乌鸦在树顶筑了巢,这便是聂小倩的坟了。
办妥小倩嘱托的事儿后,宁采臣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燕生设宴为他饯行,还把一个破皮袋送给宁采臣。
燕生对他说:“这是剑袋,你好生珍藏,能避邪魔。”
宁采臣想跟他学剑术,燕生说:“像你这样信义刚直的人,本来可以学学。但您是富贵中人,不是这条道上的人。”
宁采臣托词有个妹妹葬在这里,就挖出了小倩的骸骨,用衣物包好,随后租船回到家,他的书斋靠近野外,于是就把小倩葬在书斋外面。
只听他朗声祭奠道:“怜你孤魂,葬于小斋旁,彼此能听见歌声哭声,免得再受恶鬼欺负。一杯淡酒,不成敬意,千万别嫌弃!”
祷告完毕,刚转身要走,就听身后有人清脆地喊道:“慢走!等我一同回去!”
他回头一看——正是聂小倩!
小倩笑盈盈地道了个万福,欣喜地说道:“郎君信义,我死十次也不足以报答你的恩情。请让我跟您回去拜见公婆,我做妾做婢也心甘情愿!”
宁采臣细细看着小倩,白嫩的肌肤映流霞,纤细的小脚翘如笋,白天端详比夜里更美十分,更加娇艳无比!
于是便与小倩一同回到书斋,嘱咐她坐下稍等,自己先进去禀告母亲。
宁母一听,惊得目瞪口呆!那时宁采臣的妻子已经病了很久,母亲嘱咐他先别说此事,以免惊吓着妻子。
正说着,小倩已轻盈地走进来,跪拜在地上。
宁采臣忙说:“娘,这就是小倩。”
母亲惊慌地看她,不知所措。
小倩柔声恳切道:“女儿飘零一身,远离父母兄弟。多蒙公子庇护,恩重如山。情愿做婢做妾,报答公子大恩。”
宁母犹豫片刻,见她温柔秀美,才敢小心搭话:“小娘子肯照顾我儿,老身欢喜不尽。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指望他传宗接代,可不敢让他娶个鬼妻啊。”
小倩忙说:“女儿绝无二心。我本是泉下之人,既然不能得到您老的信任,请允许我拜您为母亲,我以兄长之礼侍奉公子,早晚伺候您老人家,可好?”
宁母见她心诚,就答应了。小倩想去拜见嫂嫂,宁母忙推说有病,这才没去。小倩当即下厨房替母亲操持饭菜,只见她穿堂入室,样样周全,就像常住这里的人一样。
天黑后,宁母仍有些怕,催她回去睡觉,也没给她准备床铺。小倩看出母亲心思,就告辞离开。经过书房时,她本想进去,又立马退了出来,一直在门外徘徊着。
宁采臣叫她,她才怯生生地说道:“屋里有剑气,叫人害怕。先前在路上没有见您,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宁采臣想起是那个皮袋,便取下来挂到别的房间。小倩这才进来,靠近烛光坐下。坐了一会儿,一句话不说。
又过了好久,才小声问道:“公子夜里读书吗?我小时念过《楞严经》,如今大半都忘了。求您给我一卷,夜里得空,请哥哥指点。”
宁采臣答应了。她又坐着,默不作声,直到二更还不说走。
宁采臣催她,她凄然地说:“我是外地来的孤魂,实在怕那荒坟野地。”
宁采臣为难道:“书斋里没有别的床可睡,况且兄妹之间也该避嫌。”
小倩这才慢慢起身,愁眉苦脸地像是要哭,脚步迟疑地慢慢挪出门,下了台阶就不见了。宁采臣暗暗可怜她,想留她睡在别的床上,又怕母亲生气责怪。
从此以后,小倩每天清早就去给母亲请安,端水伺候洗漱,下堂操持家务,没一样不体贴入微。每每黄昏来临,就主动告退,她总是经过书斋,在烛光下念经。觉出宁采臣要睡了,才凄然离去。
在这以前,宁采臣的妻子病重,母亲劳累不堪;自从得了小倩,轻松多了,心里很感激她。日子一久,渐渐跟她熟悉,亲爱得像自己的女儿,竟忘记她是鬼,不忍心晚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