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平静，如同白纸上的黑字，沉默有力。
“不行！”
张晓婉立刻拒绝，“我接到的命令，是把你和情报一起带出去！”
林乡音没有再说话，她在努力回忆著给信鸽的情报。
虽然字数不多，但她要確保其准確性。
终於，她写完了。
她起身，將信纸对摺，递给张晓婉。
张晓婉没有去接，而是双手抱胸，怒目而视。
林乡音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也不爭辩，而是將张晓婉的手从胸前拉了出来，把信纸强行塞进了她的手心。
“张姐，你赶紧走吧，这可是事关前线数万同志的性命。”
“你可以不走。”
张晓婉知道自己不能去勉强，也没法强行把人带走。
“你明天一大早就去请假！”
“就说回家探亲！”
林乡音还是有些犹豫，她怕自己在这个时间点走，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按照规定，上线被抓，你就算不撤离，也要静默一段时间的。”
张晓婉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这个时候，你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我给你留意鸽子的情况，如果没有危险，你再回来。”
林乡音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个提议。
没了后顾之忧的林乡音，开始担心鸽子的安全。
“那鸽子呢”
张晓婉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进了军统或者中统的同志，基本就没有任何解救的可能。
上次张晓婉动了拯救马明的心思，那是因为人是李寒州抓的。
或许他有操作的空间。
但就这，还是被李寒州给拒绝了。
现在李寒州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主动去帮自己拿到了“林乡音”的情报，还帮自己拖延一个晚上的时间。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张晓婉实事求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林乡音仍旧不死心，“既然山城还有你，那就说明还有別的同志。”
张晓婉看著林乡音，无比认真道，“如果你被抓了，你希望有其他的同志冒著生命危险去救你吗”
良久，林乡音才开口，语气低沉无比，“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请假回家探亲。”
……
李寒州这一夜睡得极不舒服。
都不能说是睡，上半身子靠著墙，屁股坐著板凳，腿翘在另一个板凳上。
马鸣是有值班室的，不过里面只有一张床。
李寒州拒绝了马明“两人挤一挤”的热忱邀请。
硬是在管狱里室扛到了天亮。
他不走，韩平自然也不会走。
两人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李科长你贏了。”
韩平顶著个熊猫眼，揉著酸痛无比的腰站了起来。
“你爱咋滴就咋滴。”
他不伺候了。
他就是情报处的一个小队长。
功劳没他的份，苦劳全是他的。
一个月三十大洋，玩什么命啊！
“別啊，韩队长。”
李寒州同样在活动自己快要僵硬的身体。
“我还是喜欢你昨晚桀驁不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