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由灵气构成的丝线,如同最灵敏的触鬚,探入了书房之內。
书房里,空无一人。
確认安全后,他才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闪了进去。
他走到那面作为机关的墙壁前,找到了那个瓷瓶。
他没有去转动机关,那很可能会触发某种警报。
他伸出手,轻轻地按在墙壁之上。
“百战修罗道基”中,那股充满了暴虐与毁灭气息的煞气,被他调动了一丝。
“破。”
他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咔嚓……”
只见那面厚实的墙壁,竟如同被风化的岩石般,无声地、从內部开始瓦解、粉碎,掉落了一地的石屑和木渣,露出了后面那个黑漆漆的、通往地下的洞口。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阴冷的腐朽气息,从洞口中扑面而来。
其中,还夹杂著一个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心跳声,以及……一道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疯狂的、死死锁定著洞口的目光!
陆安知道,翁长青,已经发现他了。
他站在洞口,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能感觉到,洞穴深处那个生命,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在做著最后、也最徒劳的挣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怜悯。
他,是来为这场在长安县持续了数月之久的狩猎,画上句號的。
也是来收取,自己应得的、那份最丰厚的“战利品”的。
陆安抬起脚,缓缓地,踏上了通往那片黑暗的第一级台阶。
通往地下的石阶,阴冷而又潮湿。
墙壁上,每隔十步,便嵌著一颗散发著微弱光芒的夜明珠,將陆安那被拉得极长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石壁之上,如同一个沉默的死神。
空气中,那股属於翁长青的、衰败而又疯狂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清晰。
陆安的脚步,不紧不慢。
他每向下一步,都感觉自己离这片土地的污秽根源,更近了一分。他的心境,也在这份下沉的过程中,变得愈发冰冷、寧静。
他不是来復仇,也不是来审判。
他只是一个“清道夫”,来清理一块早已腐烂、发臭,甚至开始污染到他这片“安全区”的垃圾。
当他走完最后一级台阶,踏入那间宽阔的地下密室时,眼前的景象,並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密室的正中央,那座由黑玉和不知名兽骨构筑而成的、巨大的主祭坛,已经不復往日的狰狞与威严。
它的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原本縈绕其上的黑气,也变得稀薄而又混乱。
整座祭坛,就像一个被敲碎了外壳的龟甲,在做著最后、也最徒劳的喘息。
祭坛的一角,躺著几具早已冰冷的、被吸乾了所有精气神的乾尸。
而在祭坛的正前方,一个身形枯槁、鬚髮皆白的老者,正用一双充满了血丝与无尽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正是翁长青。
此刻的他,与陆安之前在神识中“看”到的模样,又衰老了许多。
他体內的生机,几乎已经断绝,全靠著一身还算深厚的修为,在勉强支撑著。
“你……到底是谁”
翁长青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枯骨在摩擦。
他试图从陆安的身上,找出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跡,但他失败了。
眼前这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气息沉凝如渊,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面对天敌般的巨大压力。
“我是谁,不重要。”
陆安缓缓地向他走去,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重要的是,你种下的『果』,今日,到了该被『收』的时候了。”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祭坛!”
翁长青瞬间明白了什么,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起来。
“是你!是你这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自己苦心经营了数十年、固若金汤的基业,竟然会被这样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