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
徐谓熊不知道。
但她知道,从她踏入这座城池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北凉的命运,都將,与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小姐,我们到了。”马车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是她的护卫,那个,在北凉,被称为“人屠”第二的,呵呵姑娘。
“嗯。”
徐谓熊应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车队,缓缓地,驶入了朱雀门。
没有想像中的,夹道欢迎。
也没有,礼乐齐鸣。
迎接他们的,只有,一队,身穿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不良人。
为首的,正是李君羡。
“奉陛下之命,恭迎凉妃娘娘,入宫。”
李君羡的声音,冰冷,而又公式化。
车队的主帅,袁左宗,眉头微皱。
他策马上前,沉声问道:“敢问將军,为何,不见礼部官员我北凉郡主,远嫁而来,大唐,就是,如此待客之道吗”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北凉人特有的,傲气与不满。
李君羡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陛下说了。”
“北凉送来的,是战友,不是客人。”
“战场之上,不需要,那些繁文縟节。”
一句话,说得袁左宗,哑口无言。
他这才明白,这位大唐新皇,从一开始,就没把这次联姻,当成一次,普通的政治联姻。
他要的,是北凉的刀。
而不是,一个,需要供起来的,瓶。
马车內,徐谓熊听著外面的对话,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笑意。
有意思。
这个皇帝,果然,与眾不同。
她喜欢,这种直接。
“袁將军,不必多言。”她的声音,从车內传来,清冷,而又沉稳,“我们,入宫。”
皇宫,太极殿。
徐谓熊一袭红衣,独自一人,走在这座象徵著帝国权力之巔的宫殿里。
她的身后,没有跟著任何一个,从北凉带来的侍女或护卫。
李君羡说,陛下,只见她一人。
她那张算不上绝美,但却异常耐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步伐沉稳,不疾不徐。
那份从容与镇定,完全不像一个,初入皇宫的,年轻女子。
倒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將军。
大殿两侧,那些如同雕塑般的不良人,將冰冷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
那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恐惧的压力,对她来说,却仿佛,只是清风拂面。
她的目光,直视著前方。
直视著那高高的,龙椅之上,端坐著的,那个年轻的身影。
终於,她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在距离龙椅,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她没有像寻常女子那样,行那跪拜大礼。
而是,对著龙椅上的李承乾,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北凉武將,才会行的,抱拳礼。
“北凉,徐谓熊,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她的声音,清冷,乾脆,不带一丝,女儿家的,柔媚。
龙椅之上,李承乾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看著眼前这个,与他想像中,有些不同,却又,更加让他,感兴趣的女人。
她的身上,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扭捏与做作。
也没有,那些江湖女侠的,豪迈与粗獷。
她的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那是一种,將书卷的,静,与沙场的,杀,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气质。
仿佛,她既可以,在书房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也可以,在战场上,拔剑而起,血染黄沙。
“你,就是徐谓熊”李承乾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