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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天晚上，薛斩终于完成了所有功课。他特意用工整的小楷把心得誊写了一遍，还在关键处用红笔做了标记。
看着厚厚一沓文稿，他长舒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第十五天一大早，薛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揣着心血之作，再次来到了卫国公府。
老张看见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薛骁骑来了？快请进，国公爷正等着呢！”
薛斩深吸一口气，迈着视死如归的步伐走进书房。
李靖正在看书，见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写完了？”
薛斩双手奉上文稿：“请卫公过目。”
李靖接过来，随手翻看。起初表情还很平静，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薛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完了，是不是写得太离谱了？
就在这时，李靖突然指着一处问：“这里，你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可以引申为情报工作要随机应变...这个想法从何而来？”
薛斩赶紧解释：“晚辈觉得，用兵和用间其实是一个道理，都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
李靖点点头，继续往下看。过了一会儿，他又指着一处：“这里，你说《吴子》里'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可以理解为军事和经济要协调发展...”
“是的是的！”薛斩来了精神，“打仗打的就是钱粮，经济基础决定军事能力...”
李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继续翻阅，时不时问几个问题：
“你说地形不仅要看表象，还要看动态变化，何解？”
“用间篇你提出了'经济渗透'的说法，具体指什么？”
“为何说文化同化也是一种'用间'？”
薛斩对答如流，不仅引经据典，还结合实际情况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说到兴奋处，他甚至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卫公您想，如果我们能通过商业往来，让突厥人依赖我们的茶叶、盐铁，到时候不用打仗，他们就得乖乖听话！”
“还有啊，如果我们能把大唐的文化传播出去，让那些异族人都以说唐话、写唐字为荣，那不比派十万大军还有用？”
李靖听得眼神越来越亮，最后忍不住放下文稿，认真地打量起薛斩来。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薛斩老实地点头：“都是晚辈这些天读书时胡思乱想的，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卫公指正。”
李靖沉默片刻，突然问：“《孙子兵法》第十三篇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薛斩脱口而出：“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
“《吴子·图国》中，吴起是如何论述备战重要性的？”
“吴子曰：'夫安国家之道，先戒为宝。今君已戒，祸其远矣...'”
“《司马法·仁本》开篇怎么说的？”
“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
李靖问得越来越快，薛斩对答如流，不仅背出原文，还能说出在第几页第几行。
最后，李靖突然合上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些书，你以前真的没读过？”
薛斩一脸无辜：“真的没有啊！这都是这半个月刚看的...”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李靖看着薛斩，眼神复杂。他自认见过不少天才，但像薛斩这样，半个月内不仅通读了三部兵书，还能提出如此多独到见解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更可怕的是，那些想法虽然听起来天马行空，但仔细一想，居然都很有道理！
“你...”李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化作一声长叹：“后生可畏啊...”
薛斩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还要装作很谦虚的样子：“卫公过奖了，晚辈只是比较用功而已...”
李靖摇摇头，重新拿起那份心得，仔细地又看了一遍。这一次，他看得格外认真，时不时还点头表示赞同。
“关于建立情报网的想法很不错，”李靖指着其中一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