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烟缓缓吐出浓烈的烟雾。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下盘旋如同幽灵般扭曲。“在‘铁锈号’上。熔炉保住了。”他声音平淡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
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定海神针瞬间让墨玄心头那块悬着的巨石轰然落地。他长长地艰难地舒了一口气这个动作牵动了胸腹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脸上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阎无极那老怪物呢？”墨玄心有余悸地问道，那个如同深渊般的身影带来的恐惧感依旧萦绕心头。
“跑了。”霍远山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墨玄敏锐地捕捉到他浑浊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寒芒。“那老东西见势不妙溜得比兔子还快。不过这次他损失不小，那道降临的分身被‘镇’字余威伤得不轻短时间内掀不起大浪了。”
墨玄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想更清楚地看看周围但浑身如同散架般的剧痛让他再次无力地跌回硬板床上发出一声闷哼。
“别乱动。”霍远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小子的身体差点被那污秽能量撑爆又被最后那一下反噬之力震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经脉更是像被野牛群踩过的烂泥地。能活下来已经是老天开眼加上老子用‘镇元丹’吊着你的命又用灵力帮你梳理了三天三夜的经脉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乱动是想再死一次？”
“镇元丹？”墨玄一愣随即想起之前霍远山给老瘸子的那瓶凝玉髓看来这“镇元丹”也是极其珍贵的保命丹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低声说道：“老鬼谢了……”语气真诚而郑重。他知道这次能捡回这条命全靠霍远山关键时刻挡住了阎无极的致命一击又在他昏迷后不惜耗费自身灵力为他疗伤续命。
霍远山没说话只是又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墨玄目光尤其在墨玄左臂那副焕然一新散发着神秘威压的臂铠上停留了许久。
“小子……”霍远山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打破了船舱的寂静。“你左臂上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墨玄心中一凛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他知道烬骸臂铠的秘密尤其是“血巢”的存在恐怕瞒不过霍远山这种级别的老怪物了。他犹豫了一下脑海中闪过矿洞中的奇遇闪过臂铠一次次救他于危难也闪过那吞噬能量时撕裂灵魂的痛苦。最终他决定坦白一部分毕竟老鬼救了他而且看起来似乎并无恶意。
“我也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墨玄斟酌着词句声音依旧沙哑。“是在一个废弃的矿洞里捡到的。它好像能吞噬能量还能反哺给我帮我疗伤提升修为……”
“吞噬能量？反哺？”霍远山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如同鹰隼般锐利。“不止吧？老子看你最后修复熔炉裂纹那手可不只是简单的吞噬反哺。那里面有‘炼化’和‘转化’的法则雏形甚至还有一丝‘创生’的味道……”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墨玄心上。
墨玄心头剧震。老鬼的眼光太毒辣了竟然连“血巢”炼化污秽能量转化出精纯本源的过程都看出来了甚至还感知到了那一丝微不可查用于修复裂纹的创生之力。
“还有……”霍远山盯着墨玄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你最后施展的那招‘烬穹裂’虽然粗糙稚嫩不堪入目但那核心的空间切割和毁灭真意的雏形老子可没看错。”
墨玄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在老鬼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老鬼我……”墨玄张了张嘴喉咙发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远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行了老子没兴趣刨根问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秘密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还是懂的。老子只问你一句……”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墨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如同在宣读最后的审判。“你能控制它吗？”
控制？墨玄愣住了。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他回想起之前吞噬火柱时经脉欲裂的痛苦吞噬黑斑时灵魂被怨念冲击的疯狂吞噬裂纹能量时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还有最后面对阎无极那绝望的无力感。每一次使用臂铠的力量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深渊边缘徘徊。“血巢”的力量固然强大但也如同脱缰的野马狂暴而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将他反噬得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