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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都拜我们那位虔诚得令人作呕的大麻雀和他那群疯子所赐。”
她的视线落在他那只金手上,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至少,你还能戴著这漂亮玩意儿到处走动,享受阳光和————你那份可悲的自由。”
詹姆感觉到金手与断腕连接处的皮革下,皮肤传来一阵熟悉的、源於神经末梢的幻痛。他下意识地想活动一下那並不存在的手指。
“七国並不平静,瑟曦。”他转移了话题,声音低沉下来,“有新的消息从王领传来。”
瑟曦的眉毛微微挑起,示意他继续。她没有回到窗边,而是走到那张窄床边坐下,姿態优雅。
“坦格利安家族的那位女孩,”詹姆顿了顿,仔细观察著她的反应,知道这个名字会像投入静湖的石子,“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她回来了,已经在女泉镇登陆。”
“回来了”她重复道,声音压低了些,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警觉,“带著她那些野蛮的多斯拉克马民和被阉割的奴隶士兵”
劳勃国王还活著的时候,就曾经有关於这个女孩的消息从狭海对岸零散地传回来,那时丹妮莉丝才刚刚嫁给那个被称为“马王”的卓戈卡奥。
劳勃想要她死,不惜派出刺客,但是艾德史塔克—那个愚蠢又顽固的北境公爵——却试图以荣誉为由阻止他。
现在来看,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劳勃拜拉席恩在那个问题上,或许是对的。
“不止。”詹姆摇摇头,“她带著龙。三条已经长大的、能够飞翔並喷吐龙焰的龙。王领的领主们首鼠两端,而那些心中仍旧掛念著坦格利安家族的人们,正在源源不断加入她的势力,包括我们曾经的同事,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
“巴利斯坦”瑟曦猛地从床上站起身,厌恶地说道,“那个老不死的!我当初真该亲自看著他的人头被掛在枪上!他竟然敢————他竟然投靠了那个坦格利安小贱人!”
她在狭小的空间里急促地踱了两步,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御林铁卫的誓言呢他发过誓守护国王,至死方休!他的荣誉呢都被狗吃了吗”
“我们都发过誓,瑟曦。”詹姆轻声提醒,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挑起这个话题。
果然,瑟曦猛地转头瞪向他,“哦是吗那么,弒君者”阁下,你现在是在为你的老同事感到惋惜,还是在为你的新主子一我那儿子被提利尔家操控的小朝廷—担忧未来的威胁”
她逼近他,几乎能感受到她呼吸间喷出的热浪,带著压抑已久的怨恨,“或者,你是在想,如果当初在劳勃那头蠢猪死后,我们採取不同的策略,是否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如果当初听我的,更快、更狠地清除掉所有潜在的敌人————”
“我只是陈述事实。”詹姆解释道,“铁王座需要面对新的、来自血脉正统的威胁,而不仅仅是你和教会之间的————纠纷。”
“我的纠纷””瑟曦冷笑,“他们指控我叛国、!这些罪名让我走上审判席,让我差点掉脑袋!而你,我的爱人,”她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刺向他,“你除了每周像完成一项令人厌恶的任务一样,来这里通知我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我无法掌控的坏事,还能做什么你能把我从这鬼地方弄出去吗你能让那个该死的大麻雀和他那群脑子里只有七神的狂热信徒统统消失吗你能阻止那个坦格利安婊子带著她的怪物和叛徒打回来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著歇斯底里的边缘,在石壁间衝撞。
门外的守卫似乎被这动静惊动,传来鎧甲轻微摩擦的声响,似乎在警惕地倾听里面的情况。
詹姆沉默著。
他能说什么他尝试过,在泰温公爵暴毙之后,他拖著残缺之躯回到君临,试图稳住兰尼斯特家的局面,但凯冯叔叔的被杀让家族权威进一步崩塌。
提利尔家族和教会势力联手,將他这个御林铁卫队长的权力限制在了一个尷尬的境地,他甚至连调动一支小队都需要多方妥协。
他也不可能像年轻时那样,单枪匹马杀进贝勒大圣堂,那只会引发全面的宗教战爭和民眾暴动,彻底摧毁托曼本就摇摇欲坠的统治。
一种无力感將他围绕,如同陷入黑色流沙,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无法呼吸。
“你看,”瑟曦看著他沉默而紧绷的脸,眼中燃烧的怒火渐渐被失望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