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甲,保护你不被轻易杀死。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穿一身布衣就与人作战。”
“可是,”托曼仰起脸,辩解道,“金色黎明的战士都是穿著布衣就上战场的啊,诺兰修士说他们英勇无畏,並不害怕死亡。”
诺兰修士是教会派驻在红堡小教堂里的本堂神甫,负责照料王家和住在这里的贵人们。
“那是因为他们的甲片被巧妙地缝製在衣服的夹层里,外表看去与布衣无异”
。
詹姆耐心地解释道,同时反问道,“你现在穿的,是那种嵌入了钢片或皮甲片的特製布甲么”
托曼脸上的光彩黯淡下去,沮丧地摇了摇头,“没有————红堡里没有人会做那样的布甲给我。”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著一丝委屈。
“陛下,那种甲冑本身也是贫贱的平民步兵或某些僱佣兵为了行动方便才会用的玩意儿,防御力远不及板甲。”
詹姆看著外甥(儿子)失望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些,“不过,既然你想了解,我会托人留意,帮你找一件合適的回来。”
听到舅舅的许诺,托曼这才重新高兴起来,蓝色的眼睛里又有了光彩。
紧接著,詹姆锐利的目光扫过训练场边缘,注意到那个倚著墙,脑袋一点一点打著盹的肥胖身影—柏洛斯布劳恩爵士。
他皱了皱眉,提高声音提醒道,“柏洛斯爵士!看好陛下!”
柏洛斯爵士被惊醒,猛地挺直身体,那双向外弯曲的短腿似乎承受不住这突然的动作,让他晃了一下。
他是个胸膛宽厚得近乎臃肿的男子,扁平的鼻子贴在满是横肉的脸上,两颊鬆弛下垂,一头灰白相间的头髮油腻而杂乱。
他是在篡夺者战爭之后,御林铁卫出现大量空缺时,被劳勃国王选拔进来的。
詹姆兰尼斯特爵士一直认为他脾气暴躁源於內心的色厉內荏。
乔佛里被谋杀后,为避免重蹈覆辙,詹姆指定柏洛斯爵士为新国王托曼拜拉席恩品尝每一道菜餚。
这职责看似亲近,实则为任何以武勇自居的骑士所不齿,近乎一种公开的羞辱。
柏洛斯布劳恩对此十分愤怒,曾当面咆哮,表示失去用剑手的詹姆才更应该担任这个职务。
詹姆当时的回应冰冷而直接一如果柏洛斯对这个安排不满意,他们可以立刻进行一场决斗,用剑来决定谁更適合佩戴白袍。柏洛斯爵士气得脸色发紫,他生气地离开了房间————並且接受了这份职责。
自此之后,他似乎將怨气发泄在了食物上,身形越发肥胖臃肿。
也许他该退休了。詹姆看著眼前这个昔日的同僚,心中再次掠过这个念头。
御林铁卫的荣耀,正在被这样的人一点点蚕食。
还有我这样的人。
被人吵醒的柏洛斯本能地想要发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但等看清眼前站著的是詹姆兰尼斯特,以及詹姆那虽然没有剑却依旧凌厉的眼神时,那点火气迅速熄灭,化作一声闷闷的、带著不满的应答:“知道了,队长。”
詹姆心中不太满意,但他也清楚自己目前没有资格单方面决定御林铁卫的人员去留。
托曼国王虽然有这个权力,但他年纪太小,无法独立做出如此决定,而实际掌控朝政的提利尔家族和残余的兰尼斯特势力之间微妙的平衡,也让任何人事变动都变得敏感。
而且,即便柏洛斯被踢出去,又能选谁进来可靠的人选寥寥无几。
他向托曼点头致意,准备离开,继续他前往梅葛楼的行程。
“舅舅,”托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迟疑和期待,“你是去看母亲么”
詹姆停下脚步,转过身,承认道:“是的,陛下,有些事情————太后需要知道。”
托曼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请你帮我告诉妈妈,我很想念她,”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了一些,“还有,等我亲政之后,我就放她出来!我保证!”
詹姆看著孩子认真的脸庞,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酸楚。
他抬起左手,轻轻揉了揉托曼柔软的金髮,动作温和又生疏,“我会转告她的,陛下。我还会告诉她,她的儿子正在努力学习和训练,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正直勇敢的好国王。”
告別托曼,詹姆转向梅葛楼,这是王家的私人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