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焚土塔方向的厚重门帘后。
接著起身的是培提尔贝里席本人。他面带恰到好处的倦意和满足的笑容,向周围尚清醒的贵族和骑士们点头致意,从容不迫地离席。然而,当他经过刘易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刘易大人,”培提尔的声音不高,带著酒后的沙哑,清晰地传入刘易耳中。他脸上掛著惯常的微笑。“如果明天您没有紧急的军务缠身,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一同出城狩猎赫伦堡周围的景色,我已许久未见。”
刘易刚从与一名战士的交谈中转过头,闻言微微挑了挑浓眉。他晃了晃发沉的脑袋,直言道:“河间地人烟稠密,不比多山的谷地,除了那些饿红了眼、敢扑活人的野狼群,没什么值得猎手兴奋的好猎物。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既然培提尔大人有此雅兴,
想出去透透气,看看风景,我很乐意奉陪。明天一早,马见”
“再好不过。”培提尔的笑意加深,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隨即优雅地点点头,带著他始终如影隨形的护卫队长拜兰和其他几名亲信,离开了喧闹渐息的大厅。
不多时,刘易也感到倦意上涌,头部的钝痛提醒著他酒精的过量。
他在自己忠实的侍从一一马林夏普的长子,机灵而强壮的少年塔克夏普一一的扶下,离开了依旧嘈杂但已显出颓势的百炉厅。
深秋的夜风穿过空旷的庭院,带著刺骨的寒意。他们穿过巨大的、阴影幢幢的中庭,脚步声在寂静中迴响,最终回到了他在號哭塔的居所。
房间內燃著壁炉,驱散了塔楼石壁渗出的阴冷。在塔克熟练的帮助下,刘易卸下沉重的皮甲和外袍,用冰冷的水洗漱。当终於躺倒在铺著厚实毛皮的床上时,身体的疲惫和酒精的后劲一起涌了上来。
然而,精神却並未立刻沉睡。黑暗中,他睁著眼晴,默默回味著这一晚的喧囂、权力、奉承和酒精混合的滋味。
满足感依然存在,但一种更深沉、更警醒的情绪正从心底滋生、蔓延。
权力的滋味,如同最醇厚也最危险的烈酒,令人沉醉,也令人麻痹。连他自己一一一个见识过更复杂权力形態、自翊清醒的人一一在那一刻都如此享受站在高台、万眾呼应的感觉。
那么,那些追隨他、来自维斯特洛本土、从未真正理解过权力腐蚀性的烈日行者们呢
当他们手握力量,身处高位,面对无尽的財富、美酒、奉承和诱惑时,他们能守住內心的光明,抵挡住这种侵蚀吗
他想起那个遥远国度的智慧言:要警惕敌人的衣炮弹。这炮弹,包裹著令人难以抗拒的甜蜜外壳。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类似今晚这样纯粹彰显地位和权力的奢华宴请,必须儘量避免。同时,他需要一个能在这种场合代表他、处理这些应酬事务的合適人选。
一个既能维护金色黎明的体面,又能保持清醒头脑的人。
他需要建立一个更完善的机制,为金色黎明的事业来抵御这无处不在的腐蚀。这个念头沉甸甸地落在他疲惫却异常清醒的思绪中。
次日,清晨的赫伦堡笼罩在一层稀薄的、灰白色的寒雾中。
巨大的塔楼在雾靄中若隱若现。空气中瀰漫著湿润的泥土味、马粪的气息和冰冷的金属味。马既区域已经忙碌起来,马蹄不安地刨著铺石地面,喷出团团白气。
刘易穿戴整齐。他选择了一身便於行动的深棕色皮甲,外罩一件厚实的墨绿色羊毛斗篷,佩剑“碧空之歌”掛在腰间。
当他带著塔克夏普及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士来到马既外的小广场时,发现培提尔贝里席已经等在那里了。
谷地公爵骑在一匹漂亮的银灰色高大战马上。他穿著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猎装,领口和袖口镶著银线刺绣。
一顶同样深蓝色的软帽斜戴在他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髮上。他身边站著几位隨从:面容冷峻、眼神警惕的护卫队长拜兰法林爵士;飞鹰卫之一的夏德里奇爵士;另外几名谷地战士;以及忠诚的代理城主博尼佛哈斯提爵土,他向刘易投来一个友善但略显疏离的点头致意。
“哦,光明使者大人,”培提尔看到刘易一行人,嘴角勾起那熟悉的、带著几分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