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的领地內,
他已经彻底废除了血脉继承这一王权的基石。除了少数在最早期就坚定追隨他、与他並肩作战的忠诚领主得以保留封地和头衔,其余那些曾经与他为敌、战败后被俘或投降的领主们,命运只有一个一一全家被强制迁徙到圣莫尔斯修道院,『保护』起来。”
培提尔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在那里,他们还能依靠刘易打发的一点俸禄,勉强维持一点可怜的体面。但对於他们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土地、城堡、领民,他们失去了任何实际的控制权。”
阿莲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管理那些被剥夺的土地的,”培提尔继续说道,“不再是世袭罔替的贵族老爷们。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官员。这些官员,全部从他魔下那些掌握了光之力量的烈日行者中选拔而出。”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著奇异的光芒,“能力卓著者,会被擢升,派去管理更广阔、更富庶的土地;能力平庸或犯错者,则会被降职,调往更贫瘠艰苦的地方重新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信仰,或者乾脆剥夺职务。周而復始。一个基於能力而非姓氏的世界。”
“天吶”阿莲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作为曾经的艾德史塔克公爵的长女,她从小接受的教诲便是血脉的尊贵与责任的传承。
培提尔描绘的这幅图景,完全超出了她能想像的范畴,充满了对古老秩序的彻底顛覆。“这这是在赤裸裸地剥夺贵族们与生俱来的合法权力!”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
“合法”培提尔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充满了轻蔑。
“看看卢斯波顿现在是如何坐在临冬城的公爵高背椅上,戴著北境守护的冠冕的告诉我,
阿莲,在那场血色婚礼的背叛和屠杀之后,在那具被剥皮、被插上冰原狼头颅的户体之上,卢斯
波顿的『合法性”在哪里一丝一毫也找不到!”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所谓的『合法”,不过是坐在铁王座上的那个人,在一张羊皮纸上隨意签下的名字,盖上一个冰冷的印章。仅此而已。”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残酷,“而当签署那份命令的人,被人从铁王座上拖下来,扔进地牢或者砍下脑袋时,他曾经签署的所有命令,都会在瞬间变成废纸。孩子,”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的『合法”,就是力量。力量就是一切。谁掌握了力量,谁就定义了『合法”。”
阿莲证愜地看著培提尔。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她试图消化这番话带来的衝击。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你很欣赏这种做法么,父亲”她敏锐地问道。“一个基於能力而非血统的世界”
培提尔没有立刻回答。他向后靠回椅背,目光再次投向壁炉中的火焰。沉默持续了十几秒。终於,他轻轻嘆了口气,那嘆息悠长而复杂。
“欣赏”他重复了一遍,然后缓缓地、清晰地回答,“当然—为什么不呢阿莲,你想想,一个真正基於个人能力而非祖先姓氏来决定地位和权力的世界,那该是多么令人心潮澎湃的景象。才智、手腕、野心、决断,这些才是衡量一个人的尺度,而不是他血管里流淌著谁的血。如果—..”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遥远,“如果早些年,在我还只是五指半岛上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贵族,为了海鸥镇那个微不足道的税务官职位就得卑躬屈膝、绞尽脑汁往上爬的时候,刘易大人就带著他的理想和力量来到维斯特洛-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拋下一切,去追隨他。那才是我该走的道路,一个能真正施展才华、凭本事贏得一切的地方。”
他脸上那瞬间的嚮往很快就被更深的现实考量所覆盖。培提尔撇了撇嘴,那个惯常的表情又回到了脸上。
“可惜啊,”他耸耸肩,“命运弄人。现在,我已经是赫伦堡公爵了,是河间地的守护者。”
他的目光落在阿莲身上,“我总得为你和劳勃,为我未来可能拥有的孩子,都做一些现实的考虑。我想,”他嘴角勾起一个温和却毫无暖意的笑容,“让你们坐在公爵的高背椅上,继承赫伦堡的广土地和权力,比让你们在一个只讲能力的残酷世界里从头打拼,要舒適得多,也安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