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成血红时,军队在一处靠近水源的平坦地带扎下营盘。
篝火在暮色中次第点燃,炊烟裊裊升起,士兵们的谈笑声、马匹嘶鸣声、铁器碰撞声交织。
用过简单晚餐,丹妮莉丝並未休息。
她穿上轻便皮甲,束起长发,亲自带著琼恩雪诺、巴利斯坦爵士以及她的三位血盟卫一一阿戈、乔戈、拉卡洛,在庞大的营地里穿梭巡视。
他们走过一排排整齐的无垢者帐篷,沉默的战士们看到女王,立刻以手捶胸行礼,眼中充满忠诚。当进入自由民兵团的营地时,气氛瞬间热烈。
战士们纷纷从篝火旁站起,激动地呼喊“弥莎!”、“母亲!”,声音此起彼伏。他们试图靠近,又被维持秩序的军官拦下,只能挥舞手臂,用热切目光追隨女王的脚步。
“弥莎!”
“龙之母万岁!”
“母亲,看顾我们!”
热情的呼喊声在丹妮莉丝身后不断响起。她不时对向她行礼或呼喊的士兵点头致意。
然而,当她即將踏入划分给风吹团的营区时,一直护卫在她侧前方的巴利斯坦爵士猛地勒住韁绳,同时伸出包裹铁手套的手臂,坚定地横挡在丹妮莉丝的马前。
“陛下,”巴利斯坦的声音低沉严肃,带著警示,“前面,就请您止步吧。”
丹妮莉丝勒住银色小马,眉头微,看向老骑士:“为什么巴利斯坦爵士。难道有你们在我身边,还不能保证我的安全吗”她的目光扫过身边全副武装的琼恩和三位勇猛的血盟卫。
“卡丽熙,我们每一个人,”拉卡洛接过话茬的目光锐利,扫过前方佣兵营地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和不怀好意或冷漠观望的目光,“都愿意为您流尽最后一滴血。但是,『白鬍子”之前的提醒是对的。这些佣兵,他们不像无垢者那样纯粹,也不像自由民那样对您怀有发自內心的敬畏。他们为金钱而战。”
他加重语气,“卡丽熙,您本身的存在,无论是活生生的女王,还是一具尸体,对於一个唯利是图的佣兵来说,都意味著巨大的诱惑。我担心,”他直视丹妮莉丝的双眼,“即使我们所有人都战死在那个营地里,也无法確保您能全身而退。风险太大。”
乔戈在一旁,手按刀柄,眼神警惕地盯著风吹团营地入口处几个抱著胳膊斜眼看来的佣兵,用多斯拉克语低沉附和:“老骑士说得对,卡丽熙。那些鬣狗的眼睛里,只有贪婪和算计。不值得冒险。”
丹妮莉丝將目光转向琼恩雪诺,他脸上带著凝重。“琼恩难道连你也认为,无法保护我穿过这片营地”
琼恩迎向女王的目光,黑眼睛里充满忧虑。“陛下,”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在河间地时,我的老师,曾多次告诫我: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去考验人性。”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佣兵,“因为人性——往往禁不起考验。尤其是当诱惑巨大,人人往往会忽略自己是否真的能承受代价。”
琼恩的话,让丹妮莉丝心头一沉。她看著前方佣兵营地篝火旁那些粗野的面孔和闪烁的眼神,
以及巴利斯坦和乔戈脸上的担忧,心中的衝动终於被现实浇熄。
一丝不甘掠过眉宇。她沉默片刻,最终轻轻嘆了口气,调转马头。
“回去吧。”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疲惫。
一行人沉默地护送女王返回了位於营地中心、守卫森严的御帐。帐篷里,弥桑黛已经铺好柔软的毛皮床铺,伊丽安静侍立。丹妮莉丝卸下皮甲,楼著温暖充满活力的伊丽,在疲惫和思绪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色尚未破晓。营地里一片寂静。丹妮莉丝正沉浸在不安的梦境中,忽然被一阵刻意压低的呼唤声惊醒。
“卡丽熙———卡丽熙,醒醒。”是弥桑黛的声音,带著一丝急促。
丹妮莉丝猛地睁开眼。她感受到怀里紧贴著的温暖身体一一伊丽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环抱著她的腰。两人赤裸的肌肤亲密相贴。丹妮莉丝的脸颊瞬间飞起红晕,她轻轻挣脱伊丽的怀抱坐起身。
“怎么了,弥桑黛”她一边问,一边迅速用毯子裹住身体。
“巴利斯坦爵士,还有几位將军,都在帐篷外求见。他们说有非常紧急的要事稟报。”弥桑黛语速很快,一边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