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之后每一天,队伍里都有人因为极度的寒冷、飢饿、疾病而倒下,掉队。有时,会有勇敢的人冒险返回寻找掉队的同伴—“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一种深切的恐惧,“他们找到的,往往只有一片被踩踏过的雪地。尸体—消失了。没有搏斗的痕跡,没有掠食动物啃噬的残骸,什么都没有。就像大地张开了口,无声地將它们吞没,又或者,被那无形的寒风捲走了。”
弗雷恩爵士一直紧锁眉头听著,此刻忍不住插话:“听起来像是某种掌握了强大邪恶法术的异族奴役者其手段,倒是让我想起古书中记载的、依靠血脉魔法驾驭巨龙的坦格利安家族。”
他试图用已知的框架去理解未知的恐怖“它们只奴役死人。”索罗斯立刻摇头,否定了爵士的类比,他的红袍在不安的微动中泛起涟漪。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从光之王那里获得的神赐能力一一“死亡之吻”。
这个法术也能让刚死不久的人重新站起来,但那些被復活的躯体,会隨著时间推移,如同沙漏中的流沙般,逐渐失去生前的记忆、丰富的情感,乃至最终连活下去的本能动力都会消散,变成一具空洞的、仅能执行简单指令的躯壳。
每一次施展这个法术,索罗斯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代价和那份源於神力的、冰冷的慈悲。
只是相比之下,光之王拉赫洛的復活之力似乎显得仁慈一些一一至少还给重新站起来的躯壳残留了一丝微弱的自我意识和选择的可能。
而这位来自永冬之地的冰之神他的法术则透露出一种纯粹的、令人室息的残酷,
抹杀一切个体意志,將死亡本身化为绝对服从的冰冷工具。这其中的差別,让索罗斯感到一阵寒意,比艰难屯的朔风更甚。
就在这时,沉重的兽皮门帘再次被猛地掀开,夹杂著大量雪沫的寒风呼啸而入,几乎將索罗斯刚点燃的小火苗扑灭。那个名叫加文的壮硕守卫带著一身寒气闯了进来,皮袄上覆盖著一层厚厚的白霜。他大口喘著粗气,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翻腾,脸上带著显而易见的焦急。
“鼠妈妈!”加文的声音粗哑而急促,他的视线快速扫过石厅內的两位南方客人,最终焦灼地定格在女巫身上,““红手”多米尼克、“裂顎”欧瑞尔、还有『海象”的人—“-他们几个已经到了,正在外面脚取暖。你看”
“鼠妈妈”点了点头:“知道了,加文。”她转而看向弗雷恩和索罗斯,语气恢復了作为领袖的冷静,“两位客人,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接下来,是我们自由民內部沟通商议的时候了。你们在场,恐怕———.不太合適。”
她看向加文,“加文,带两位客人去旁边的窝棚休息一下,给他们弄点热的东西驱驱寒。好好招待。”
加文立刻应声:“是!跟我来吧,两位。”
弗雷恩爵士和索罗斯对视一眼,都明白此刻强留无益。
弗雷恩站起身,最后提醒:“当然,我们尊重你们的商议。但是,夫人,请务必加快速度。我们停泊在浮冰之间的十几艘船,不可能永远等在这片被诅咒的海岸。冰层和补给,都不会给我们无限的时间。”他强调完,便不再多言,与索罗斯一起,跟著壮汉加文,弯腰钻出了那低矮的石厅门洞,再次投身到外面狂暴的风雪世界之中。
加文引领著两位来自南方的客人,在一个相对完整的低矮石堆前停下脚步,费力地掀开一块沉重的、沾满冰碴的熊皮门帘。
“这里,快进去!”
弗雷恩和索罗斯立刻弯腰钻了进去,加文紧隨其后,迅速將门帘压实,隔绝了外面狂暴的世界窝棚內部空间极其狭小,仅能勉强容纳四五个人站立。空气浑浊,瀰漫著浓烈的烟燻味、陈旧的皮毛气息、人体汗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奶腥气。
但相比於外面地狱般的严寒,这里简直称得上温暖的天堂。
一个简陋的石砌火塘位於中央,里面燃烧著几块黑乎乎、冒著浓烟的油脂块和木头,微弱的橘黄色火苗顽强地跳动著,释放出有限却无比珍贵的热量。
火塘的光线照亮了四周:石壁內侧精心地覆盖著层层叠叠的厚实皮毛,主要是海豹皮和熊皮,
毛面向內,最大限度地锁住温度。
弗雷恩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