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这个尊號,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事实上,在搭乘那艘名为“深渊女王號”的商船时,他就与同船的另一位乘客一一来自风暴地的骑士凯登风暴一一相处得颇为投机。
两人一个在东陆当佣兵,一个在七国做流浪骑土,相似的境遇和话题让他们迅速熟络起来。
当得知凯登的目的地同样是河间地的圣莫尔斯修道院,並且正是去投奔那位“光明使者”时,
赫尔曼便顺水推舟地以“顺路返乡探亲”为由,主动提出与凯登结伴同行。
六天不算漫长的旅程,从暮谷城到科斯塔庄园,一路的交谈中,凯登无数次以充满敬畏和热忱的语气提起“光明使者,莱特布灵勒大人”以及他所缔造的“金色黎明”。
凯登的话语,如同不断滴落的水珠,在赫尔曼原本只是抱著观望和利用心態的心湖上,激起了一圈圈越来越大的涟漪。
无论最终是选择留下还是再次远走,赫尔曼都明白,他需要了解更多关於这位“光明使者”的信息。这位即將可能成为他新僱主的人,將决定他未来的命运走向。
“在来这里的路上,”赫尔曼斟酌著措辞,儘量让自己的询问显得自然,“我和一位叫凯登
风暴的风暴地骑士同行。他多次提起这位莱特布灵勒领主,言语间充满了崇敬。可是”
他微微皱起眉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莱特布灵勒”(lightbrger)这个姓氏,我从未在七国的贵族谱系中听闻过。他是泰温兰尼斯特公爵从西境带来的心腹贵族吗”
赫尔曼知道泰温公爵曾率军进入河间地作战,故有此一问。
而就在赫尔曼提出这个问题的瞬间,一直如同影子般安静侍立在他身后、低垂著眼帘的小侍从多利安,那双隱藏在浓密睫毛下的灰色眼眸,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她的耳朵不易察觉地微微转向了查尔爵士的方向,全身的感官都如同最敏锐的猎犬般悄然绷紧。
多利安或许没兴趣了解自己主人的未来僱主是谁,但是艾莉亚史塔克却很恰恰相反。
从暮谷城到科斯塔庄园这一路,她確实如同一个真正的侍从那样沉默地履行著侍奉主人的职责,同时也像一个幽灵般观察著沿途的一切。
她看到了被战火躁过的焦黑田野正在被重新开垦,看到了残破的村庄旁搭起了新的木屋,看到了衣衫槛楼的流民在金色黎明士兵的维持下有序地耕种土地
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似乎在这个“光明使者”的统治下,正艰难地萌发出一丝秩序和希望的新芽。
然而,这些浮光掠影的表象,远不足以让她看清目標的本质。她需要更深入、更核心的情报需要了解这个“莱特布灵勒”的来歷、性格、力量来源以及弱点。
如果能从眼前这位看起来颇受重用的科斯塔爵士口中,套出更多关於目標的信息,无疑能为她省去大量独自探查的危险和功夫。
她屏住了呼吸,將自己彻底融入背景,等待著查尔爵士的回答。
提到“光明使者”的出身,查尔科斯塔爵士脸上的轻鬆和自得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严肃。
他甚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放下了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银酒杯。酒杯底座与瓷碟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赫尔曼,”查尔的语气变得郑重其事,甚至带著一丝告诫的意味,“当你下次提到光明使者时,务必、务必使用敬称一一『大人”。这不仅是对他权威的尊重,更是融入神眼联盟秩序、获得他人认同的最基本准则。”
赫尔曼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大人』”
他用一种混合著玩味和不屑的语调低声重复,“查尔,我砍死的『大人”可不少,他们的血和普通士兵的一样是红色。”
查尔爵士缓缓地摇了摇头,表情没有丝毫鬆动,反而更加凝重。“这位『大人”,不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相信我,赫尔曼,你砍不死他。不止是你,我认为整个维斯特洛,都找不出能砍死他的人。他不是凡人,至少不完全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回忆某些震撼的画面。“他並非来自西境兰尼斯特的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