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受惊过度,需长期静养。国事,由本公与政事堂暂理。”
杜蘅和雷万春对视一眼,心中明了。这已是事实上的摄政。以秦昭如今的威望和实力,无人能撼动。
“太子与寿王,如何处置?”雷万春问道。这两人是皇室嫡脉,如何处理,颇为敏感。
“李瑁谋逆,罪证确凿,废为庶人,圈禁至死。至于太子……”秦昭略一沉吟,“其虽未直接参与叛乱,但御下不严,识人不明,更曾动用妖化禁军旧部袭击靖安司,难辞其咎。暂且保留其名位,移居别苑,非诏不得出,不得与外界交通。”
这等于将太子也软禁了。杜蘅心中暗叹,经此一事,太子李瑛的储君之位,已是名存实亡。只要陛下不醒,或者镇国公不点头,他便再无登基的可能。
“朝中百官,经过此番清洗,空缺甚多,尤其是三省六部关键职位……”杜蘅提醒道。权力的真空需要填补,这也是稳定朝局的关键。
“让张硕、宋璟他们先拟个名单上来。”秦昭道,“能力、资历、忠心,缺一不可。尤其是……与各方势力,包括那些世家门阀,牵扯不能太深者。”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高效运转、且相对听话的官僚体系,而不是一个盘根错节、各自为政的利益集团。
“明白。”杜蘅点头。
这时,一名黑衣卫进来禀报:“国公爷,宫中来报,陛下……陛下醒了!”
三人皆是一怔。这么快?
长生殿内,药香弥漫。
李隆基靠在龙榻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浑浊,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惊悸。高力士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喂着参汤。
看到秦昭进来,李隆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庆幸,有后怕,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黯然。
“爱卿……来了。”李隆基的声音虚弱沙哑,“朕……朕都听高力士说了。此次……多亏爱卿了。”
“此乃臣分内之事。”秦昭微微躬身,语气平静。
李隆基看着他,这个曾经需要他扶持、倚重的年轻臣子,如今已成长到令他都需要仰望的地步。一夜之间,平定叛乱,镇压皇子,掌控朝局……这份手段与力量,让他这帝王都感到心惊。
“瑁儿……还有瑛儿……”李隆基艰难地开口。
秦昭将处置结果简单说了一遍。
李隆基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两个儿子,一个谋逆,一个无能,大唐的江山,竟到了这般境地。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秦昭,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昭儿……朕……朕这身子,怕是不中用了。这大唐的江山……朕……朕就托付给你了。”
他不再称“爱卿”,而是唤了旧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秦昭看着这位曾经雄才大略、开创开元盛世的帝王,如今英雄迟暮,躺在病榻上托付江山,心中并无多少波澜。权力的交接,在他以绝对力量平定叛乱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完成了。
“陛下放心静养,臣,必当竭尽全力,护我大唐社稷安稳。”秦昭拱手,做出了承诺。他会守护这个帝国,但是以他的方式。
李隆基似乎松了口气,疲惫地挥了挥手。
秦昭退出长生殿。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以臣子的身份面见这位帝王了。
走出皇宫,阳光正好。承天门外广场上,以张说、宋璟为首,黑压压地跪了一片文武百官。
看到秦昭出来,众人齐声高呼:“参见镇国公!国公爷千岁!”
声音震天,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没有人再提“陛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袭玄衣之上。权力的象征,在这一刻,完成了无声的转移。
秦昭立于高阶之上,目光扫过下方匍匐的群臣,扫过远处逐渐恢复生机的长安街巷。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公,而是这个庞大帝国事实上的主宰。
内忧暂平,但外患未除,寂灭圣教的阴影依旧笼罩,归墟的秘密等待探索,仙界的态度暧昧不明……
前路漫漫,挑战丛生。
但他无所畏惧。
混沌之道,便是他应对一切的底气。
“平身。”
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