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来到围墙底下,那里有刘海山事先预备好的绳梯。
刘戈青没有犹豫,攀上绳梯,翻到墙外。
“啊”恍惚间,刘戈青听到佛堂內传来男人惊叫声。
门口岗哨,武鸣跟方泽看著时间,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约定时间很快就到了,方泽小声道:“组长,我们撤吧。”
武鸣看了一眼被布团塞住嘴巴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诸位,咱们各为其主,得罪了。”
乌拉,乌拉..
密集的警笛声,人声鼎沸的嘈杂声,保鏢疯狂的喊叫声,当中还夹杂著日本宪兵的日语口令声,不断迴响在耳边。
不到五分钟,左右两侧的巡捕房,警务室同时出动
刘戈青没有停留,身体肾上腺素瞬间大量释放,支撑著他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次日,陈籙在家中被人刺杀的消息很快就被各大报纸转载。
生长在这个时代,报纸就是最快也是最大的舆论平台。
几乎大部分人获得信息的来源都是报纸.
“號外!號外!外交部长陈籙元宵之夜遇刺身亡!法租界惊天热文!”
“號外!號外!军统杀手夜闯陈府,外交官魂断黄浦江!现场惨烈!新政府外交政策遭重击!”
街头报童声嘶力竭的喊叫刺破了黎明前的沉寂。
一夜之间,沪上各大报纸,无论是租界洋人主办的,还是坚持留在孤岛发出声音的本土刊物,几乎清一色以骇人的標题报导了这场刺杀。
《字林西报》描述了现场的惨状以及家属对山城的血泪控诉;
沪市《申报》则含蓄地点出“汉奸可耻下场”,对幕后英雄表达了沉默的敬意;
而《华洋日报》等新政府控制下的报社则气急败坏,痛斥“暴日分子丧心病狂”、“蓄意破坏和平建国”,发誓要严惩凶手余党。
但真正汹涌的暗流在报纸的油墨味之下奔突。
沪市,日本驻沪宪兵司令部驻地。
司令大谷云七少將面色铁青,他的案头摊放著厚厚的调查报告。
报告由特高课和新成立的情报机构梅机关联合提交,只是简简单单的几页报告,大谷司令官却异常愤怒,只因为这些报告里面充斥著满满的相互推諉、避重就轻的痕跡。
“八嘎!”大谷猛地將报告砸在桌上,震得茶杯叮噹作响,“堂堂『金陵维新政府』的外交部长,在戒备森严的私邸,被军统杀手轻易闯入刺杀!”
“如此触目惊心的谋杀事件连梅机关和特高课事先都未能察觉丝毫风声!”
“晴气君,藤田君,你们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在你们口中的『天罗地网』全是筛子吗!”
负责此案的特高课课长藤田刚大佐额角青筋跳动。
梅机关代表副机关长晴气庆胤中佐更是脸色难看。
宪兵司令部司令官的指责如同鞭子抽在他们脸上。
“陈籙之死,不仅使帝国支持的维新政府威信扫地,更导致我们辛苦建立的上海情报网络遭受重大损失!”
“你们知不知道,他的死几乎瘫痪了新政府谋划的一半行动!”
“大谷阁下,我可以解释,”藤田刚硬著头皮辩解:“凶手选择元宵之夜行动,显然是利用了节日鬆懈.”
“而且,我敢保证,这场刺杀的背后一定是有內部人员协助。”
“我们怀疑,陈府內部有资深特工偽装…”
“怀疑人都死了你才怀疑!”晴气庆胤忍不住呛声,將火力引向特高课,“案发之前没有任何徵兆,甚至没有枪声!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计划縝密,行动狠辣!这绝非普通抵抗组织所为,是军统顶级行动队乾的!特高课对军统的渗透难道没有一点预警”
藤田刚眼中闪过一丝阴鷙,冷冷说道:“特高课的工作重点是核心情报和宏观掌控!”
“但是,你们梅机关存在的条件不就是要帮助新政府掌控南方的稳定。”
“追查军统,中统,红党地下交通站好像是你们的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