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用生命保护的竟然是这个.“
不对,张建良跟林学礼同时反应过来,
这份文件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到的,也就是说,难道在日军高层里面也潜伏著我们的同志。
这个念头一起,顿时,令两人无比后怕。
要是这份文件被日本人得到,那么,那位费劲心血潜伏在日军高层的同志隨时有暴露的风险。
也难怪老钟寧死也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出来.
张建良猛地抬头:“必须立即发送根据地!每一分钟都至关重要!”
“我去办,”林学礼真准备起身,张建良却突然说道:“不,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你必须马上撤离。”
林学礼皱眉:“为什么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特派员同志,你不会是因为我进了一次特高课就开始怀疑我了吧”
“青狐同志,我们正因为需要人,你才必须走。“张建良严肃说道,“南田洋子已经盯上你了。今天在银行的遭遇证明,特高课离揭开你的身份只差一步。“
“而且这份椿计划里明確提到了一份代號猎狐行动,你是青狐』,显然是首要目標。“
“特派员同志,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觉得我还可以继续战斗在第一线。”林学礼还想爭辩。。
“不行,你必须走,”张建良態度十分坚决:“这是命令!你去港岛避避风头,同时可以在那边建立新的联络点。”
“放心吧,沪市的工作我会安排其他人接手。“
林学礼沉默片刻,终於点头:“走之前,我还要见一个人。“
“谁“
“陈阳。“
张建良愕然:“你疯了按照你的描述,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虽然他是你的弟弟,可你別忘记了,他也是汉奸。”
“这一次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很难判断,但你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万一他反悔,把你当功劳送给日本人.”
“他是个机会主义者。“林学礼冷静地说,“我从小看著他长大,知道他的性格,现在是抗战关键时期,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或许可以爭取。“
“我不同意,太危险了。”张建良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
“特派员同志,他在你眼里或许非常危险,但他永远是我的家人。”
“青狐同志,你在情报线上工作这么久,应该清楚这些机会主义者的特质。”
张建良沉声道:“汪某人,周某人,甚至那个新政府的梁鸿志,他们哪个不是机会主义者。”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连国家都能出卖,何况是家人”
林学礼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知道您的顾虑,不过,我用我的生命打赌,他不一样。”
张建良有些头疼,现在的林学礼就像是某个时代顶级恋爱脑附体。
明知道那个黄毛不靠谱,却依然坚持,他虽然是个黄毛,但他跟別的黄毛不一样.
“七號仓库,临走之前我安排你跟他见一面。”
“他必须一个人来,把一切控制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这是我的底线”
张建良沉声道:“你必须活著离开,然后,活著回来”
沪市,十六行码头,七號仓库.
雨水敲打著仓库的铁皮屋顶,发出单调而急促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鼓点,敲打著夜的寂静。
仓库內堆放著蒙尘的货箱,仅有一盏孤零零的煤油灯在中央的空地上摇曳,將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林学礼看了看手腕上腕錶的时间,距离约定时间快到了。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闪著大灯出现在视线里。
陈阳驾驶著林公馆里的小汽车,稳稳的停在仓库门口
林学礼看著陈阳,目光灼灼,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来了”
“大哥,”陈阳叫了一句,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著对方
林学礼嘆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掏出一盒“老刀牌”香菸,抽出一支,在指甲盖上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