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沉船“福远号”的精确位置被成功锁定,搜寻船上下一片欢腾。持续数月的挫败感和焦虑被巨大的成就感取代,王谦这个“特殊顾问”的地位也瞬间从被质疑提升到了备受尊崇。当晚,船上举行了一个简单而热烈的庆功会,陈船长破例让人开了几个罐头,以水代酒,向王谦和周参谋表示祝贺和感谢。
“王顾问,我老陈服了!心服口服外加佩服!”陈船长端着水杯,黝黑的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红光,“要不是你,我们这帮人还不知道要在这片海上转到猴年马月去!你这手绝活,真是这个!”他用力翘起大拇指。
周参谋也微笑着举杯:“王顾问,这次任务能取得突破性进展,你居功至伟。我会向上级为你请功。”
王谦被众人的热情和赞誉包围,有些不好意思,他谦逊地摆摆手:“陈船长,周参谋,还有各位同志,大家过奖了。我就是碰巧感觉对了,主要还是靠咱们船上的先进设备和同志们前期大量的工作打下了基础,我不过是最后推了一把。”
他的谦逊赢得了更多的好感。然而,欢庆过后,一个更加严峻和复杂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面前——如何将这艘沉睡在近四十米深海底、船体脆弱、满载文物的庞然大物,安全、有效地打捞上来?
在接下来的任务研讨会上,气氛重新变得凝重。与会的除了陈船长、周参谋、王谦,还有几位船舶工程、海洋打捞方面的专家和技术骨干。
一位戴着深度眼镜的工程师首先发言,指着黑板上的沉船结构草图(根据水下影像初步绘制):“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福远号’沉没水深约38米,船体木质腐朽严重,结构强度存疑。传统的整体打捞方式,无论是使用大型浮吊还是构建水下钢缆托盘,在起吊过程中都极易对船体造成毁灭性破坏。而且南海海域风浪多变,作业窗口期短,风险极高。”
另一位打捞专家补充道:“如果采用水下分解打捞,先将文物逐一取出,再处理船体,虽然能最大限度保证文物安全,但耗时长,对潜水员要求极高,且无法保留沉船的整体历史信息,对于考古研究是巨大损失。”
会议陷入了僵局。两种主流方案各有利弊,但都无法完美解决“保护脆弱船体”与“实现整体打捞”之间的矛盾。陈船长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周参谋目光沉静,扫视着与会众人,似乎在寻找新的思路;几位专家则激烈讨论着各种技术细节的可行性,争论不休。
王谦一直安静地听着,他没有系统的打捞工程知识,但他有猎人的思维——如何用最小的力量,最巧妙的方式,捕获或移动一个庞大而脆弱的目标?他想起在山林里,有时需要移动被陷阱困住的大型野兽,又不能伤到珍贵的毛皮,他们会利用杠杆、滚木,甚至借助河流的浮力。
他的目光落在会议室舷窗外,海面上随着波浪起伏的几只橙色救生筏上。一个大胆的、近乎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脑海!
他深吸一口气,在争论声稍歇的间隙,举起了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这个“外行”身上。
“王顾问,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周参谋立刻鼓励道。
王谦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他画了一个简单的沉船轮廓,然后在船体周围画了几个巨大的、如同气球一样的物体。
“各位领导,专家,”王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可能有点……土,也不知道技术上能不能实现。”
他指着那些“气球”说道:“咱们能不能……不用硬拉硬吊的办法?能不能用一些巨大的……浮力袋?就像吹胀了的大气球一样。”
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他,有人眼中露出不解,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王谦继续解释,语速加快,思路越来越清晰:“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制作一些特别结实、能承受很大压力的巨型橡胶或者帆布浮囊。由潜水员或者水下机器人,把这些浮囊小心地固定、悬挂在沉船的关键承力结构下方。然后,通过这些浮囊连接的管道,从水面上不断地、缓慢地向里面注入压缩空气。”
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画出示意图:“空气进去,就把浮囊里的海水排出来。浮囊充满了气,就会产生巨大的浮力。我们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