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老支书家的院门就被拍得砰砰响。
王谦蹲在灶台边扒拉火炭点烟,看着老支书趿拉着布鞋去开门,门外呼啦涌进来七八个屯里汉子,个个脸上堆着笑。
"老支书,听说狩猎队招人呢?"
"我家二小子枪法准得很!"
"我打过黑瞎子,有经验!"
老支书被吵得脑仁疼,连连摆手:"都回去!这事儿得王谦点头!"
王谦吐了个烟圈,慢悠悠站起身:"狩猎队不是儿戏,得真本事。"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王谦扫视一圈,目光停在屯西头的刘大川身上:"刘叔,您年轻时打过围,算一个。"
刘大川激动得直搓手。其他人眼巴巴等着下文,王谦却转身往外走:"剩下的人选,我得想想。"
......
杜小荷家院子里,王谦帮着劈柴。杜勇军蹲在旁边磨斧头,时不时瞥一眼这个准女婿。
"谦儿,狩猎队这事儿..."杜勇军欲言又止。
王谦一斧子劈开块柞木疙瘩:"杜叔放心,有您一个名额。"
杜勇军手里的磨刀石"咣当"掉地上:"真、真的?"
"您打过抗联,枪法没得说。"王谦抹了把汗,"再说小荷马上过门,您算自家人。"
杜小荷从屋里端出碗糖水,听到这话耳根子都红了,把碗往王谦手里一塞就跑。王谦笑着看她的背影,红棉袄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
晌午时分,王谦家院里挤满了人。老支书叼着烟袋锅,挨个念名单:"刘大川、杜勇军、于得水、王守民,加上王谦,正好五个。"
没选上的人顿时炸了锅。赵老蔫的侄子赵铁柱跳得最高:"凭啥没我?我比于得水年轻力壮!"
于得水冷笑一声,独眼里闪着凶光:"老子打鬼子时,你爹还穿开裆裤呢!"
眼瞅着要打起来,王谦把水连珠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震得房梁落灰。
"狩猎队不是享福的。"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要真刀真枪跟野兽干。明天早上,想参加的到屯口集合,能跟上我进山的,就算队员。"
......
第二天天没亮,屯口老榆树下就聚了二十多号人。王谦扫了一眼,除了名单上的四个,还有十多个青壮年,连郑家兄弟的堂弟郑三狗都来了。
"规矩简单。"王谦背上猎枪,"跟我进山,晌午前能带回猎物的,就算合格。"
众人摩拳擦掌。王谦却突然吹了声口哨,山虎不知从哪窜出来,嘴里叼着只血淋淋的野兔。
"这是山虎半个时辰前逮的。"王谦拎起兔子晃了晃,"连狗都不如的,趁早回家奶孩子去。"
这话激得几个年轻人脸通红。赵铁柱梗着脖子:"少瞧不起人!"
王谦不再废话,转身往山里走。二十多人呼啦啦跟上,像支杂牌军。
......
三道沟的雪地上,王谦突然蹲下身:"看这是什么?"
众人围过来,只见雪地上有几个碗口大的蹄印,旁边还有坨冒着热气的粪便。
"狍子?"有人猜道。
"蠢货!"于得水骂了句,"野猪!还是头带崽的母的!"
王谦点点头:"现在分组,两人一队,追!"
年轻人们兴奋地散开。王谦却带着老猎户们慢悠悠跟在后面,时不时停下听听动静。
不到半小时,远处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只见赵铁柱捂着屁股狂奔,身后追着头发怒的母野猪。郑三狗更惨,裤子被树枝挂住,光着腚挂在树上晃悠。
老猎户们笑得直不起腰。王谦举起水连珠,"砰"的一枪打在野猪脚前,吓得那畜生调头就跑。
晌午时分,只有五个人带回了猎物——除了原定的四个,还有个意外人物:于子明。这小子不知从哪逮了只肥硕的雪兔,得意洋洋地晃悠。
"算你一个。"王谦拍拍他肩膀,"正好缺个跑腿的。"
......
回屯的路上,老猎户们有说有笑。刘大川突然凑过来:"谦儿,陈副局长给的那批枪..."
"明天到林场领。"王谦看了眼垂头丧气往回走的落选者,"告诉屯里人,狩猎队出猎时,外围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