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般受到管束。
即便是张居正,先前生出管束之心,却也一不小心跟皇帝站在了对立面。
若不是张允修横空出世,张居正与皇帝的关系将会越来越僵硬。
所谓帝师的名头,既是张居正的倚仗,也是张居正的束缚。
一开始,张居正乃是无可奈何,他期盼大明中兴,就必然要以儒学的方式,去寻求一个贤明之君。
可现在大不相同了,朝堂中许多大臣都可以感受得出来,皇帝这“无为而治”,似乎比起“有为”来说好上太多了。
皇帝有了西山,便少了许多麻烦,朝廷也多了赋税,即便是时常荒唐一些,可总归是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张居正微微坐直了身子:“陛下乃是个好玩的性子,元宵灯会本非礼制,倒是用不着那么拘谨,便让他好好玩吧。”
显然他已然对皇帝彻底放手了,只要皇帝不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便由着他去了。
倒像是个年迈之后,无力管教孩子的老人,不过这孩子有两个。
申时行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顺着话头又想到了张允修。
“说起来,西山本次费了整整六七十万两银子,能否赚得回来”
西山现在可太重要了,朝中大臣们各个都盯着呢。
“赚不赚得回来不知道。”
张居正忍俊不禁地说道。
“他卖东西倒是卖得很欢。”
说话间,张居正便拿着千里镜,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申时行满脸疑惑,举起千里眼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好家伙,在那棋盘街左侧宽广的一片大街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布置起多个展台,这些展台犹如棋盘一般被规整的割开,每个区域皆有悬挂不同的牌子。
什么“拍卖场”、“促销场”、“鸿运场”不一而足。
“这是何物啊”
申时行看得目瞪口呆,这拍卖场和促销场尚且能够理解,拍卖无非便像是西山拍卖行一般,各类古董古玩还有琉璃制品,促销场无非是跟前些日子的促销会类似,这“鸿运场”又是个什么东西
张居正面露古怪之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博饼。”
“赌博”申时行吓了一跳。
张居正脸上笑容有些僵硬:“想来也是为了赚些银子。”
“士元,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我等公然办个赌行是否有些不妥啊”
万历皇帝在棋盘街会场内游荡,不一会儿便寻到了张允修这边,看着那“鸿运场”人头攒动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些忧虑。
“咣当”“咣当”会场里头热闹非凡,不少锦衣公子哥聚在一起,一把抓起骰子便往碗里面扔,这些人似乎扔红了眼睛,一次十两银子的价格都不嫌贵,势必要掷出那“状元”“五子登科”出来。
因为会场太过于吵闹,张允修很吃力才听懂万历皇帝在说什么,他面露微笑地解释说道。
“陛下不必忧心,博饼这玩意儿需看你如何举办,若是怀着赌心,那自然是与赌博无异,可若是怀着玩的心态,那确是个娱乐的好玩意儿。”
他指了指对面普通会场说道:“那边却是文雅许多,你只需要猜出灯谜,便可凭借腰牌获得一次博饼机会,寻常百姓也可参与,奖励从藕煤到肥皂,最后再到琉璃,还有一头大肥猪嘞!
如此这般就不算赌了吧”
万历皇帝眯起眼睛说道:“怎么送的都是西山的玩意儿”
张允修理所当然地说道:“陛下,西山可是了几十万两银子,若是不打点广告,这如何回本啊”
万历皇帝指了指那促销场、拍卖场以及身边的鸿运场,不免戳穿说道。
“这些玩意儿才是你赚钱的手段吧”
张允修摊开手说道:“陛下,百姓的银子盘剥起来容易,却是在动我大明的根基,京城里头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多了去,不赚他们银子赚谁的”
虽然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万历皇帝见到被坑的基本上乃是纨绔子弟,便释然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人世受国恩,为大明发展贡献一点绵薄之力怎么了!
一时起了兴致,万历皇帝也上手玩了几把。
说起来这“博饼”能够得到这么多达官显贵的欢迎也是有道理的,各类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