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张允修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将这胡瓜送入口中,一口便咬掉半根。
一时间清甜的汁液在口腔迸发开来,未经过度催熟的瓜果,加上悉心的照料,吃起来可比后世批量生产出来的,要好吃上太多。
“卡兹卡兹”
张允修吃胡瓜的样子不太文雅,对着张四书笑着提醒说道。
“莫要在外头一直吹嘘我了,早在汉代之时,便有富贵人家于屋庑中昼夜燃温火,以生温气,于秋冬时节种植出蔬菜瓜果,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我这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说起来,后世人还是极大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大棚蔬菜这种东西,从汉代到唐宋皆是有所记载,明朝也有相同的办法,京师外头管在屋子里修筑土炕,种植出来的蔬菜瓜果叫做“洞子货”。
只不过,古人没有张允修这么大的手笔,修建出规范化的大棚,还有各种恒温设施,并且采用各种改良种植的办法。
“大人您说话笑了,这里头自有您的妙处,古今能人辈出,可能真正将这‘洞子货’搞清楚的,您还真就是独一份。”
张四书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这里头有溜须拍马的成分,可大部分还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一直以来,士人便是讲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个“读书高”有且仅有一种情况,那便是读圣贤书。
可这个张允修偏偏就反其道而行之,将各类奇技淫巧,诸如医道、匠术、农事等等,皆被他奉为最为重要的方向前去发展。
也正是有了张允修的坚持,西山才能有那么多工匠和农户,还能依靠着自己的这一份手艺,获取到从前难以企及的身份、地位、财富。
不夸张的说,在许多西山百姓的心里,张允修甚至可以比肩神明了。
张允修不知道这老头的心思,用袖子抹了抹嘴巴,提醒着说道。
“张伯,你且将这暖棚看护好了,我张允修出名不出名不知道,张伯你定然能够名垂青史。”
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我这便夸下一个海口,张伯你且看着,今后大明全天下人的生计,可都要靠着咱们这西山屯田所。
而这一切,可都攥在张伯手里,万万马虎不得。”
一开始,张四书被对方所说的内容所吸引。
什么名垂青史之类的话语,几乎是从前的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没想到有一日竟然能论上他
可到后来,他开始注意到对方的称呼。
这一句“张伯”,听起来随意,却说到了张四书的心坎里头。
他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从前他是乡老,却也是“草民”“小人”“微末”。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张四书已然不是草民张四书了,可以自称“卑职”,也可以被人称呼一声“张伯”。
他豆大的眼泪流下来,扑通地一声跪下来说道。
“蒙得掌卫事器重,自当是肝脑涂地!”
苏州府太仓州。
近年来天气越发诡异,刚刚到了十月中旬,身处于江南之地的太仓州,却也像是入了冬一般。
在刺骨的寒风中,路上行人匆匆,身子皆是蜷缩在一起。
轻轻推开雅间的窗子,王世贞感受到外头的寒意,却也看到路上行人许多手里皆是提着各类布匹丝绸。
他口里发出一声感慨说道。
“要入冬了,看起来今岁要比往年还要冷上一些,流年不利,江南今年灾祸不断,想来百姓们的日子要难过了。”
说罢后,他便快速关上了窗子,屋子里头烧着暖炉,就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还有温热好的黄酒,这十几名士绅甚至有些发热。
他们听闻王世贞的感慨,也纷纷附和起来。
“太仓州占据漕运、海贸重地,想来会好一些,可江南其余地方之百姓,日子却没那么好过了。”
“希望今冬能少死一些百姓”
“朝廷皆是尸位素餐之辈,江南之地于我大明乃机要之地,这般漠视是要闹出祸端来的。”
“哼!朝廷不必管江南,江南便可越发蒸蒸日上,可如今朝廷之上,却有那么一些人,偏偏就是想要插手江南之事,如今搞得天怒人怨,却是咎由自取”
这十几人里头,最不济都有个举人功名,一人一句将可谓是将“朝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