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点四十二分,准时起床。
洗漱,提取物资,出门上班。
对,今天没有吃早饭,何雨柱脑子里就惦记起轧钢厂门口,那家国营第四早点铺的猪肉大葱包子了。
那大葱,够冲;那肉馅,流油。
刚出院子门,一个人影就小跑着拦在了他车前。
“柱子哥!”
声音带着点喘。
何雨柱一捏闸,单脚支地,抬眼一瞧。
是许半夏。两条乌黑的麻花辫随着她刚才的小跑还在微微晃动,身上那件碎花衬衫的领口,洇开一小片深色,显然是去纺织厂。
“我哥……我哥他那破自行车,链子又掉了!”
她指了指身后空无一人的巷子,语气带着点无奈,“能……能捎我一段吗?就到厂门口就成。”
何雨柱看着她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心里那点因为早起残留的迷糊劲儿瞬间散了。
他嘴角一扯,露出个带点痞气的笑,大手拍了拍后座:
“上车!正好,哥们儿也馋老孙头那口油渣包子了。”
许半夏侧坐在后座上,一手扶着车座边缘,另一只手有些无措地悬着,身子随着自行车微微晃动。
“柱子哥……慢点儿!”
“你真厉害!”
这速度比她哥骑快多了,路两旁的屋檐和门楣飞快地向后退去。
何雨柱感受着身后传来有点慌乱的请求,嘴角弯了弯。
他非但没减速,反而腰背挺直,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道,车子在不算宽敞的胡同里灵活地穿梭起来。
“许大妹子,这蹬自行车啊,就跟揉面发面一个道理!”
“劲儿不能使莽了,也不能太温吞。脚底下得稳,节奏得对!瞧见前面那个小坎儿没?”
他下巴微抬,示意前方一块微微凸起的石板。
许半夏下意识地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些。
“如今是该快些,还是慢些?”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何雨柱微微一笑:
“看见障碍,提前蓄力,脚底下沉住气,稳住!等前轮快压上去的瞬间,腰腿发力,猛地一蹬!借上那股巧劲儿,就过去了!听我数,一,准备!二,走你!”
他精准地掌控着速度和时机,如同掌控灶火。话音未落,整个车子轻巧地跃过障碍,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平稳前行。
许半夏在他发力的瞬间,轻呼一声,原本扶着车座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
那一下轻微的颠簸过后,她才发现自己抓得有点紧,连忙松开,耳根更红了,胸脯因为刚才瞬间的紧张和此刻的放松而微微起伏。
何雨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轻笑一声:
“怎么样,许大妹子,哥这车技,不比你哥差吧?”
“嗯,”许半夏轻声回应。
不多时,国营第四早点铺的招牌已然在望。
到了早点铺子门口,那股混着猪油、大葱和碱水面的热气扑面而来。
何雨柱刚支好车,许半夏就抢上前一步,从布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粮票和毛票,声音干脆:
“柱子哥,我请你!谢谢你捎我这一程……”
何雨柱瞅了她一眼,没跟她争。他这人向来如此,别人真心实意谢他,他受得坦然。
“挺好,省我几张票。”
他心里暗戳戳得意,面上却只是点点头,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
“成啊!那下回,我请你尝尝我们食堂新研发的素肉卷,味儿不比真肉差!”
说着话,两人已经挤到了早点铺油腻腻的木头柜台前。
铺子里热气蒸腾,人声嘈杂,上班的、上学的挤作一团。
穿着白围裙、戴着套袖的老师傅拿着夹子,敲着铁盘,嗓门洪亮:“后边的同志别挤!粮票钱票准备好!”
何雨柱显然是熟客,他隔着半个身子,直接朝里喊了一嗓子,心里转的念头却是清晰无比:
“横竖刚才许半夏说了她请,粮票走她的账,哥们儿今儿也得阔气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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