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科长捏着那块冻硬又缓化的样品。眼前不再是豆渣团子，而是雪域哨所干裂的嘴唇，猫耳洞里就着凉水啃压缩饼干的年轻面庞。
一股滚烫的热流冲上喉头，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
“何雨柱同志！您这话……是说到我们后勤的心窝子里，挖到根子上了！”
他重重拍在桌上，“这玩意儿，不是什么锦上添花的席面菜！是能救命的硬家伙，是能让战士多扛一梭子子弹的宝贝疙瘩！”
他目光像盯着一件装备利器：
“技术，您掌舵！火候，您把控！其他的柴米油盐，我老赵拼了命也给您划拉来！
后勤部闲置的仓库、能调度的设备，我豁出这张老脸去协调！先挪几间给您用着！
您尽快拉个单子！特殊原料的采购路子、保密要求，有多少列多少！
我动用一切关系去跑，优先给您保障！前线兄弟等不起，我老赵更等不起！”
周主任合上笔记本。
何雨柱描绘的野战口粮蓝图，他深知其战略价值，但他深知体制的齿轮如何转动。
他没有赵科长的激昂，语速反而更显审慎：
“何雨柱同志，这项技术的战略价值和民生意义，已毋庸置疑！数据、方向、痛点，您都点透了。”
他推了推眼镜，展现出一个计划官员的务实作风：
“我回去立刻起草紧急报告，申请将本项目列入‘三线建设紧急配套预备项目’名录！走重大专项绿色通道上报！这是最快启动政策支持的路子。”
他看向何雨柱：
“标准化制定、全套安全性检测，是硬门槛，绕不过去！由部里牵头，组织食品工业、卫生系统的专家联合攻关，务必以最快速度啃下这块硬骨头！
您这边，请务必在24小时内，整理出详细的原料预处理标准、核心工艺初稿、口粮形态设计方案！
这是推动流程的关键依据！我们双管齐下，抢时间！”
何雨柱心里却像大马勺颠起了热油，滋滋作响。
成了！火候拿捏得刚刚好！
赵科长的协调保障，周主任的加速申报，都在他们职权范围内展现了最高级别的决心和效率，既给了实打实的支持预期，又没越界拍胸脯保证结果。
这份量，比空头支票更沉，也更稳妥！
他立刻表态：“领导放心！数据、方案都是现成的，我今晚不睡觉也给您二位整理出来！
明天一早，恭请各位领导移步咱们轧钢厂食堂项目组！
现场看原料、看流程、看操作，比纸面上更清楚！
咱们争取一步到位，把这野战口粮的模子先敲个大概！”
“好！一言为定！”赵科长用力握住何雨柱的手，“明天一早，我带测量和保密的人过去！老周？”
“没问题！”周主任点头，“我带轻工口的初步评估组到场。现场数据更具说服力。”
……
送走了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热切的赵科长和周主任，陈指导员夫妇俩还在为刚才那番关乎前线战士、国家战略的对话而心潮澎湃，连声道着“柱子哥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一直憋着没怎么插上话的王大牛，此刻像根被压紧的弹簧终于松了劲儿。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几步就蹿到何雨柱面前，那张平时在辖区里很有威严的脸，此刻涨得通红，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他绕着何雨柱走了两圈，上上下下地打量，嘴里“啧啧”有声，活像在端详一件刚出土的稀世珍宝。
“柱……柱子哥！”他声音都变了调，一巴掌重重拍在自己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的老天爷！你……你刚才那手……那是变戏法？还是……还是灶王爷真给你开了天眼了？！”
他指着桌子上那个何雨柱随手捏出来的豆渣“排骨”坯子：
“就……就那几样玩意儿？皂角籽儿……榆树皮粉……还有那……那啥车前草籽儿？
墙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玩意儿！你就那么一搅和……一拌合……这堆烂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