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丘陵的另一侧,奥拉的营地像一块骯脏的补丁,缀在荒野之上。
原本属於碎岩者骑士团的黑色帐篷,如今被更多、更破旧的亚麻帐篷包围著,歪歪扭扭,毫无章法。
这些是来自溪谷村和另一个更小领地“灰石哨”的徵召兵。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战意,只有对未来的茫然和对身边那些“碎岩者”的畏惧。
奥拉石须,这位石盐镇的男爵,正大步流星地巡视著他的“大军”。
他赤裸著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泛著油光,两根粗大的胡辫隨著他的步伐有力地甩动。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两台刚刚组装完毕的投石机上。
那是他用溪谷村最后一点铁料和灰石哨所有的硬木,“说服”那两个可怜的骑士“孝敬”出来的战爭利器。
粗糙、笨重,但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大人,粮草都清点完毕了。”
格伦跟在他身后,胸口的甲冑已经敲平,但那份屈辱依旧刻在他的脸上。
“足够我们围困那个小镇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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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困”奥拉冷笑一声。
他拍了拍投石机冰冷的木臂,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我从不围困。我要的,是碾碎。”
他转过身,面对著营地数百名士兵。
她的碎岩者骑士们站在前排,像一群沉默的铁塔。
而他们身后那些衣衫襤褸的徵召兵,则像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麦秆。
奥拉的声音洪钟般在营地上空迴荡。
“懦夫才会躲在墙后面玩弄诡计!”
“真正的战士,用火焰和钢铁说话!”
“三天之后,新生镇的墙会倒,房子会烧,他们的酒归我们喝,他们的麵包归我们吃!”
“吼!”
碎岩者骑士们用战斧捶打著盾牌,发出震天的巨响。
那些徵召兵,也在恐惧的驱使下,发出了几声稀稀拉拉的附和。
奥拉对此很满意,他相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小丑的杂耍。
新生镇,听到了战爭的脚步声。
斥候带回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镇民中扩散。
奥拉石须集结了超过三百人的队伍,带来了能够投掷巨石和火油的战爭机器。
恐慌,在镇子上空挥之不去。
小酒馆里,年轻的木匠死死攥著手里的木杯,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三百人......还有投石机......我们的墙是用藤蔓做的,一把火就烧光了!领主大人到底在干什么敌人就在几里外磨斧头,我们却在这里挖粪坑”
“闭嘴!”络腮鬍子副队长雷戈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酒水四溅。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眾人,“领主大人的安排,是你们能质疑的都忘了哭嚎之月了那也不能忘了上次格伦那伙人是怎么夹著尾巴逃跑的吧执行命令!”
话虽如此,他灌下一大口劣质麦酒时,喉结的滚动也暴露了他的焦虑。
他不懂那些复杂的战术,但他知道,三百名敌人和两台投石机意味著什么。
就在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之际,维林出现在了棱堡城墙上。
他没有穿戴盔甲,只是一身乾净的学者常服,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只是在欣赏领地的午后风光。
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向这边望来。
“镇民们,”维林的声音洪亮,带著坚定,“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邻居,带著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眾,朝著咱们来了。”
维林环视著下方一张张不安的脸庞。
“但我要求你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铁匠继续打铁,农夫继续耕作。”
他笑了笑,“女人们......麻烦你们准备好庆功宴的麵包和俘虏的食物。”
“因为他们抵达之前——明天清晨,战爭便会结束。”
他的话语中没有慷慨激昂的煽动,只有和往日一般无二的命令。
也就是这种领民们渐渐习惯的“计划-方案-执行”,浇灭了许多人心中恐慌的火苗。
那些见证过“石肤软藤”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