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15日,发现尸体前一个小时。
灵韵市灵韵站列车上。
K472次列车正平稳地穿梭在初春的田野间,窗外的杨树刚冒出新绿,车厢里的暖气却还没停,闷得人有些发困。硬座车厢的过道里,偶尔有乘客起身接水,脚步声在车轮与铁轨的“哐当”声里忽远忽近。
靠窗的位置,穿浅灰色风衣的女人刚把保温杯放在小桌板上,后背就突然被一股力道顶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回头时,看见后排穿亮黄色卫衣的女人正把双脚搭在她的椅背上,脚尖还在往前使劲蹬,椅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姑娘,你能不能把脚拿下来?这样我没法坐。”浅灰色风衣的女人尽量放柔语气,可话音刚落,后背又被推了一把,这次力道更重,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撞翻桌上的保温杯。
亮黄色卫衣的女人却没当回事,反而双手抓住前排座椅的靠背,往前又推了推,腾出的空隙刚好能放下她脚边的塑料袋:“你往后靠那么紧干嘛?我这袋子里装的都是吃的,没地方放,你稍微往前挪挪,大家都方便。”
“可我坐着本来就需要靠椅,你这样我根本没法靠。”浅灰色风衣的女人皱起眉,伸手想把靠背往后调一点,却被后排的女人伸手按住:“别调!调了我这边更挤!”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周围乘客的目光,斜对面的大爷放下手里的报纸,劝了句:“姑娘们别吵了,车厢里空间小,互相让让呗。”可亮黄色卫衣的女人却没松劲,反而把脚蹬得更用力:“是她不让人,我放个东西怎么了?又没占她位置!”
浅灰色风衣的女人被说得气结,刚要反驳,就看见前排穿浅粉色连衣裙的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正是后来被发现死于行李箱中的死者,此刻她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看了两秒,又轻轻转了回去,指尖无意识地捏着杂志的边角。
车厢里的争执还在继续,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像是在为这场小小的冲突伴奏,没人知道,这看似寻常的口角背后,正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而距离发现那具冰冷的女尸,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浅灰色风衣的女人被这句话彻底惹恼,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就朝着亮黄色卫衣的女人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车厢里炸开,连车轮的“哐当”声都仿佛顿了半拍。
“你简直就是个吃货!满脑子就知道占地方放吃的!”她指着对方油光发亮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嫌恶,“再看看你的皮肤,油得能反光,跟你坐一起都觉得闷得慌!”
亮黄色卫衣的女人捂着脸,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刚要张嘴反驳,车厢里突然响起广播:“前方到站,灵韵市灵韵南站,请下车的乘客提前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她狠狠瞪了浅灰色风衣的女人一眼,没再争执,手脚麻利地把脚边的塑料袋往包里塞,拉链拉得“刺啦”响。路过前排时,她特意停在浅灰色风衣的女人身边,声音里带着嘲讽:“这位置归你了,铁路公主,祝你一路‘舒服’!”说完,头也不回地挤过过道,朝着车门走去。
浅灰色风衣的女人看着她的背影,胸口还在起伏,伸手揉了揉被推得发疼的后背,重新坐回座位。旁边的大爷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默默把报纸翻了一页。而前排穿浅粉色连衣裙的女人,始终没再回头,只是手里的杂志捏得更紧了,指节微微泛白——她不知道,这短暂的停靠站过后,列车将载着她走向无法回头的终点。
浅灰色风衣的女人看着亮黄色卫衣的女人下了车,沉默了几秒,也拿起脚边的手提包跟了上去——她的目的地也是灵韵南站。出站后,她沿着指引牌往附近的写字楼走,刚到“盛景集团”门口,就看见亮黄色卫衣的女人正站在旋转门旁,身边还跟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她想起车厢里的争执,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快步走过去,刚要开口质疑对方“欺负老人、占座蛮横”,就听见亮黄色卫衣的女人对着老人轻声说:“爷爷,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公司新季度的产品方案,之前跟您提过的细节,想再跟您确认下。”
这话让浅灰色风衣的女人瞬间僵在原地,满肚子的指责卡在喉咙里,整个人都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车厢里那个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