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5年7月21日,中午。
章敏被上官区负责人和他前妻连番怼了几句,脸色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猛地一拍大厅的桌子,声音比刚才更尖利:“外来的怎么了?外来的就该被你们这么欺负?我是上官区妇联的,维护辖区妇女权益是我的职责!你们调查局算什么?越权插手家事,还纵容人挑拨母女关系,真当我们妇联是摆设?”
她指着我们,唾沫星子几乎要溅过来:“李梅李兰的母亲再不对,也是她们的亲妈!你们把人接进调查局,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借着这俩姑娘,给李氏宁莲社找不痛快?我告诉你们,上官区的事,轮不到你们ScI调查局指手画脚!今天必须把人交出来,不然我就向上级举报你们滥用职权!”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她激动的身影周围投下晃动的光斑,那股不依不饶的架势,比刚才闯进来时更盛了几分。
李梅从九组宿舍区的方向走过来,恰好听到章敏的话,脚步顿了顿,上前一步开口:“行了,别在这儿吵了。我母亲是上官区的外来人,没错。但我来ScI调查局,是我自己的主意,没人逼我。”
她抬眼看向章敏,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你不也是外来人吗?当年从别的区嫁过来,现在倒站在这里说三道四。要是按你的道理,外来人就该低人一等,那你这样对我们,对得起当年把你养大的母亲吗?她教你的,就是用身份压人?”
最后一句话像根细针,精准地扎在章敏的痛处。章敏的脸色猛地变了,张了张嘴,刚才那股嚣张气焰竟被这几句平铺直叙的话堵了回去,一时没了声。
我说:“行了,都冷静点。我们首先是人,是活生生有想法的人,不是靠‘本地人’‘外来人’这种身份标签就能随意定义、随意拿捏的物件。”
我看向章敏,语气不软不硬:“妇联的职责是维护权益,不是拿身份当武器。她们姐妹俩愿意留在调查局,是她们的选择,跟出身无关,只跟她们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有关。你要是真心为她们好,就该尊重她们的决定,而不是在这里用身份压人。”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住了,章敏的手指蜷了蜷,刚才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儿,在“我们是人”这四个字面前,明显弱了下去。
章敏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引线,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得刺耳:“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挤兑我?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我在妇联干了十几年,见的人心比你们吃的米都多!她俩现在被你们灌了迷魂汤,觉得这里好,等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她指着李梅,又转向我们,胸口剧烈起伏:“我是外来人怎么了?我在这儿扎下根,为上官区的妇女奔走这么多年,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什么尊重选择,我看你们就是想破坏家庭和睦,搅乱地方秩序!今天这事我管定了,不交人是吧?我现在就联系上级,看看你们ScI调查局到底有没有王法!”
正午的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那股子歇斯底里的劲儿,倒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李梅被章敏的嚣张惹得动了真火,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你少拿‘十几年经验’压人!你所谓的王法,就是不分青红皂白逼我们回那个把人关起来、拿女儿当棋子的家?就是纵容我妈做那些龌龊事,还美其名曰‘家庭和睦’?”
她胸口起伏着,眼里全是压不住的怒气:“我告诉你,我留在调查局,不是被谁灌了迷魂汤,是因为这里没人把我当替代品,没人锁着我不让走!你口口声声说维护权益,可你连我们想逃离火坑的权利都要剥夺,这就是你信奉的王法?”
“还有,”李梅盯着章敏,字字清晰,“你总说自己扎下了根,可你现在做的,就是用身份欺负比你晚来的人。你忘了自己刚来时的难了?你的王法,原来就是‘只许州官放火’?”
一番话像连珠炮,炸得章敏脸色由红转白,刚才还硬挺的腰杆,竟不自觉地弯了弯。
章敏被李梅怼得后退半步,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又梗起脖子,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你说得倒轻巧!逃离火坑?这里就一定是好地方?ScI调查局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跟着他们混,能有什么正经出路?”
她上下打量着李梅,眼神里满是不屑:“别以为说几句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