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1年3月7日,晚上
地点:云江市三江区中鼎公园旁,ScI调查局大厅
蒋新理还在大厅里撒泼,一会儿捶打皮质沙发,一会儿哭喊着要找“藏在文件柜里的金条”,七大金刚守在旁边,既没动手也没退让,任由她在中间折腾,活像一出独角戏。
突然,调查局大门外传来一阵尖利的女声,带着哭腔和愤怒,穿透了大厅里的嘈杂:“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干什么啊!大晚上的追着我跑!”
声音顿了顿,夹杂着喘息声:“我的作业早就做完了!你说的那些题全是高中的,我才上初中啊!简直就是窝囊废!”
最后那句“窝囊废”喊得又响又急,像是攒了满肚子的火气。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连蒋新理的哭闹都停了半秒,纷纷转头看向门口——这深更半夜的,公园旁怎么会有小姑娘吵架?听这动静,倒像是被人纠缠上了。
蒋新理的父亲刚想趁机把女儿拽走,她却突然停了挣扎,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眼里竟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比她心心念念的“宝藏”更有吸引力。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老妇女喘着粗气冲进大门,她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作业本,眼睛死死盯着紧随其后跑进来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三四岁,背着个半旧的书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边往大厅里躲,一边回头喊:“你别追了!我说了我不会做!”
老妇女追到大厅中央才停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嘴里却没闲着,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这么犟!那几道题不难!我儿子当年就是这么学的,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他?考上重点高中才有出路!”
“我才上初二!那是高二的题!我怎么会做?”小姑娘急得眼圈发红,“你天天逼我做这些,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我是为你好!”老妇女猛地拔高声音,“我苦了一辈子,就盼着你有出息!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能有什么能耐?”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把大厅里原本的混乱彻底盖了过去。蒋新理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惊得忘了闹,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被追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七大金刚面面相觑,也没贸然上前——这场景看着不像闹事,倒像是家里长辈在逼孩子学习,透着股说不出的无奈。
小姑娘被逼得眼圈泛红,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声音带着倔强的哭腔:“行了!你再这样天天逼我做这些根本不会的题,我就只能转学,回我爸那个城市去!”
“不可以!”中年妇女想也没想就厉声打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上前一步想抓住小姑娘的胳膊,“你爸那边什么条件?我辛辛苦苦把你接到身边,就是为了让你受好教育,你说转学就转学?我不同意!”
“那你也不能这么逼我啊!”小姑娘猛地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每天做完学校作业就够累了,你还要我熬夜啃高中的题,我根本看不懂!你这不是为我好,是想逼死我!”
中年妇女被这话噎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攥紧了手里的作业本,指节都泛了白,却再没像刚才那样大声呵斥。
大厅里静了下来,只有小姑娘压抑的抽泣声。蒋新理不知何时停止了吵闹,看着这对争执的母女,脸上那股执拗的戾气渐渐淡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茫然,仿佛从这场景里看到了什么似的。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工装、袖口沾着些许灰尘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大厅,他看到角落里抹眼泪的小姑娘,眉头瞬间皱起,快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囡囡,跟爸回去吧。”
小姑娘抬头看到他,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用力点了点头。男人叹了口气,转向她:“那边联系好了一所重点初中,师资比这边好,你去了能轻松点。”
“不可以!”没等小姑娘应声,那个中年妇女突然尖叫起来,冲过去想拦在两人中间,“她不能走!这孩子必须留在我这儿!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转到云江来,怎么能说走就走?”
男人皱着眉让开一步,将女儿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