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没了咱们,谁给他管民政、理財税、掌科举
他总不能让那些武將、太监来替他治国吧!“
他语气里满是自负,仿佛已经看到了陛下让步的场景。
午门跪满官员,“万民血书”堆在御案前,陛下终究会妥协,就像万历年间的“国本之爭”那样。
顾秉谦看著钱谦益眼底那抹近乎疯狂的决绝,终是无奈地嘆了口气。
事到如今,他纵有万般犹豫,也只能跟著蹚这趟浑水。
“罢了,我这就去寻叶阁老他们碰碰运气。”
他缓缓起身,锦袍的下摆扫过案角,带起一片细碎的墨渍,像极了此刻他乱糟糟的心绪。
出了钱府大门,初冬的寒风迎面扑来,带著胡同里煤烟的味道,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街面上早已没了行人,只有巡夜的兵卒提著灯笼走过,灯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显得格外冷清。
顾秉谦裹紧锦袍,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心里七上八下。
今夜的奔走,或许只是徒劳,可钱谦益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
“真要查下去,你我能倖免吗”
他先往叶向高的府邸去。
叶阁老的宅子在南熏坊旁的宽巷里,朱漆大门比钱府气派得多,门旁掛著“少师兼太子太师”的匾额,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顾秉谦递上拜帖,特意嘱咐门房:“烦请通稟一声,就说礼部顾秉谦有江南急事求见。”
门房拿著拜帖进去了,顾秉谦在门廊下等著,寒风顺著袍角往里钻,冻得他脚都麻了。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门房才出来,脸上堆著歉意:
“顾大人,实在对不住,我家老爷已经睡下了,说有要事明日再议,您改日再来吧。”
“睡下了”
顾秉谦愣住了,抬手看了看天色。
此刻刚过亥时,离子时还早,且江南乱局已传到京城,满朝官员都人心惶惶,叶向高身为內阁首辅,怎么可能睡得著
他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哪里是“睡下了”,分明是不愿见他,不愿掺和江南这趟浑水!
顾秉谦强压下心头的失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在冷清的街上,他只觉得寒风更烈了,连呼吸都带著凉意。
他没敢多耽搁,又往內阁次揆刘一爆的府中去。
刘阁老素来温和,或许会愿意见他。
很快,他便到了刘一爆府外,递了拜帖。
刘府的门房倒是爽快,见是顾秉谦,很快就引他进了內院。
书房里,烛火通明,刘一爆正坐在案前,见他进来,放下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深夜来访,是为江南的事”
顾秉谦刚坐下,就急切地开口:
“阁老!江南如今乱成一团,袁可立在那边大肆抓人,连士绅都不放过,您怎能坐视不理
再这样下去,咱们在江南的根基就全没了!”
刘一憬嘆了口气,端起桌上的热茶推给他,语气里满是疲惫:
“我怎会不知可陛下的手段,你我都清楚。
他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声音低沉下来。
“陛下登基之初,刚掌御马监兵权,就敢发中旨对峙群臣,廷杖打死十几个弹劾新政的官员。
连韩燋那样的內阁辅臣,说流放琼州就流放琼州,半分情面都不留。”
顾秉谦握著茶杯的手紧了紧。
这些事他怎能忘记
当年韩炉被流放时,满朝官员联名求情,可陛下只说了句“藐视圣君,罪当流放”,硬是让韩炉带著枷锁出了京城。
“而且,这两年,陛下做的事还少吗“
刘一爆继续说道,语气里带著几分复杂。
“对內掌京营、练新军,把兵权攥得死死的。
对外平辽东、灭建奴,连察哈尔部都不敢轻易犯边。
北直隶的土地清丈,硬是把皇权伸到了县一级。
这样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