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刘振邦愿意投降,只求您能饶他一命!”
“刘振邦”
熊廷弼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还记得,就是这个王威的女婿,在栲栳山追杀张炜一行人时,下手毫不留情,杀了不少大同府的官员和家眷,手上沾满了鲜血。
之前官军喊话招降,特意把他和王威并列列为“罪无可赦”的贼首,就是为了断他的退路,没成想,这人倒先慌了。
“他倒是会选时候。”
熊廷弼走到案前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说说,他的使者还说了些什么”
“那家丁说,王威给刘振邦下了死令,让他今夜三更率部袭营,还把孙镇、马荣的两千五百人都拨给了他,明摆着是要让他们当炮灰。”
陈策走到案边,压低声音道:
“那家丁还透露,孙镇、马荣根本不愿出兵,他们的部将也撂了话,没见到孙、马二人的手令,绝不会跟着刘振邦送死。
刘振邦怕了,说只要您能赦他的罪,他愿意在城内策应。
不仅能救出孙镇、马荣,还能打开南门,让咱们的人进去!”
熊廷弼手指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声响。
刘振邦的投降,是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若是刘振邦当真能策应,官军就能兵不血刃地打开城门,减少无数伤亡,还能瓦解叛军的核心力量。
可另一方面,刘振邦手上的血债太多,若是轻易饶了他,怕是会寒了那些死难者家属的心,也会让其他叛军觉得“投降便能免罪”,日后更难震慑。
“这个时候想着要活路,早干什么去了”
熊廷弼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栲栳山的时候,他杀那些官员家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陈策站在一旁,没有接话。
他知道熊廷弼的脾气,看似威严冷酷,实则最看重“利弊”二字。
只要对平叛有利,些许个人恩怨,他还是能放下的。
果然,片刻后,熊廷弼停下敲击案几的手指,眼神变得坚定。
“你去告诉那个家丁,就说本经略可以饶刘振邦一命。
但有三个条件:
第一,今夜三更之前,必须救出孙镇、马荣。
第二,袭营之时,要设法打开南门,接应官军入城。
第三,入城后,必须配合咱们清剿王威的嫡系,若有半点虚言,本经略定斩不饶!”
他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跟他说清楚,参将的位置他是别想了,日后也不能再从军。
本经略以人格担保,待事了之后,会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回老家做个富家翁。
这是他能得到的最大让步,愿意就干,不愿意,就让他跟着王威一起死!”
陈策眼睛一亮,连忙躬身道:
“属下明白!这就去回复那家丁!”
陈策走后,熊廷弼看向身侧的文书,说道:
“传本经略命令,今夜三更,戚金、马世龙各率一千骑兵,在南门外待命,一旦看到城门打开的信号,立刻冲进去!
其余各部,加强戒备,防止王威狗急跳墙,从其他城门突围!”
“是!”
文书领命而去。
熊廷弼重新走到城防图前,手指落在“南门”的位置。
今夜将是平定叛乱的关键。刘
振邦若是真心投降,大同府城旦夕可破。
若是诈降,官军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另外一边。
大同府城城南。
善化寺内大雄宝殿之中。
刘振邦坐在佛前的供桌上。
“将军,好消息,熊廷弼答应了,不过,他有要求”
刘振邦听完信使带回的消息,脸上却没有露出喜色。
“参将之位不保,保你性命,做个富家翁”。
“富家翁……”
刘振邦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