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等对方钻进包围圈,再让埋伏的精锐从四面八方杀出,将其反包围。
而陈策的援军,就是他留的保险。
就算王国樑察觉不对想跑,也会被蓟镇主力拦下来。
噼里啪啦。
洋河上的窄桥被火焰舔舐着,焦黑的木板噼啪作响,火星裹着浓烟往上窜,混着芦苇燃烧的焦糊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叛军阵脚已经乱了。
山西民壮抱着脑袋往芦苇丛里钻,大同边军的甲胄歪斜着,手里的长矛抖个不停,连呼吸都带着慌乱的颤音。
黑云龙攥着马刀的手满是冷汗,他凑到王国樑身边,声音发紧:
“姐夫,官军骑兵快围上来了,咱们……咱们往哪边跑”
王国樑却没看他,目光扫过乱作一团的士兵,眉头拧成了疙瘩,喉间发出一声冷嗤:
“废物玩意!
当初跟着黑云龙杀钦差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
现在这点阵仗就怕了”
他突然拔高声音,右手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对着身后吼道:
“大同的弟兄们听着!
咱们虽然被包围了,但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这窄桥就这么宽,官军骑兵再多,一次也只能冲过来三五个。
芦苇丛里马腿转不开,洋河下游水深没腰,他们插翅也难过来。
这不是死局,是咱们的活路!”
他身后的五十名家丁齐声嘶吼,将这话一遍遍传向四周:
“总兵说了!这是活路!跟官军拼了!”
吼声在河谷里回荡,盖过了官军的马蹄声。
那些原本慌乱的士兵,看着王国樑挺直的背影,看着他手里滴血的佩刀,慌乱竟渐渐压了下去。
总兵都没跑,他们慌什么
“烧桥!”
王国樑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抱着火油桶冲到桥尾。
“哗啦”一声将火油倒在木板上,扔出火把。
火焰瞬间窜起,将窄桥的后半段吞噬,噼啪声里,木板渐渐坍塌,掉进洋河,溅起一片火星。
“步卒!推战车结阵!”
十几辆原本用来运粮的战车被推到阵前,车轮卡在泥土里,车厢板竖起来,正好挡住骑兵的冲锋路线。
步卒们握着长矛,从战车的缝隙里探出枪尖,形成一道密集的矛墙。
做完这一切,王国樑翻身上马,佩刀直指官军阵前的“马”字旗:
“随我冲杀!拿下马世龙的人头,咱们就能突围!”
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嘶鸣着朝着官军阵中冲去。
甲胄碰撞的声响里,他的佩刀挥出一道寒光,将迎面冲来的一名官军骑兵斩落马下,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没影响他的速度。
“杀啊!跟总兵冲!”
叛军士兵被这股狠劲感染,呐喊着跟在王国樑身后,长矛捅向官军的战马,马刀劈向骑兵的甲胄。
原本溃散的阵形,竟在绝境中重新凝聚,像一把钝刀,狠狠扎向官军的包围圈。
重围之中。
马世龙正勒着马观察局势,见叛军不仅不突围,反而朝着自己的指挥中枢冲锋,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震惊:
“他疯了!”
他原本以为,王国樑会趁着曹文诏的骑兵还没完全合拢,往北面逃去,可没料到,对方竟选择了最险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直取他这个主将!
马世龙麾下的士兵本就是“诱饵”,人数不足三千,且多是步卒,面对叛军的拼死冲锋,很快就撑不住了。
前排的士兵一个个倒下,阵形被撕开一道口子,叛军像潮水般往里涌,连中军的将旗都摇摇欲坠。
一名叛军士兵握着长刀,朝着将旗砍去,“咔嚓”一声,旗杆被斩断,绣着“马”字的旗帜落在地上,被马蹄碾得稀烂。
“保护协镇!”
马世龙的亲兵嘶吼着,举着盾牌挡在他身前,可叛军的攻势太猛,盾牌很快就被砍出无数缺口。
马世龙看着越来越近的王国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