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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你带锦衣卫,密切监视总兵府的动静,但凡有一人一骑出城,立刻拿下!
另外,快马加鞭,將此事奏报陛下,说明宣府局势突变,请求陛下示下!”
“末將遵令!”
李忠躬身应道,转身便要往外走。
没过多久。
马世龙便到了镇国府之中。
他几乎是一路策马奔来,又一路奔进镇国府,此刻满头大汗。
“部堂!您突然传命封宣化府四门,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见马世龙的声音,张鹤鸣猛地抬头,將密信狠狠拍在案上,说道:
“你自己看!王国樑这是要反!”
马世龙连忙上前,双手拿起密信,目光飞快扫过上面的內容。
他的脸色瞬间从错愕转为铁青,手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可片刻后,他眉头又拧了起来,眼底闪过几分犹疑:
“部堂,不对劲。”
“不对劲”
张鹤鸣冷冷说道:
“印鑑在此,字跡也与王国樑平日所书不差,还有什么不对劲”
“是时机不对劲。”
马世龙放下密信,语气有几分疑惑。
“昨日末將去见他时,他还在犹豫是否自呈罪状,连黑云龙劝他抗命都没鬆口,怎么一夜之间就敢联络大同谋反”
“说不定是有人偽造密信,想逼王国樑真反,或是栽赃嫁祸,把水搅浑。”
“偽造”
张鹤鸣的怒火稍歇,心中也泛起嘀咕。
他虽刚到宣府,却也知道王国樑是个趋利避害的老油条,前日还怕熊廷弼的大军,怎么会突然有胆子谋反
“不如召他来镇国府对峙。”
“若他心中坦荡,接到传召定会前来。
若他真有反心,必然推三阻四,甚至不敢露面。
咱们现在没有实据,若平白冤枉一位总兵,把宣府局势逼到绝路,你我都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张鹤鸣盯著密信看了半晌,终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
“好,就按你说的办。即刻派人去总兵府传召,说我有要事商议,让他即刻前来。”
可没等传召的人出门,正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锦衣卫百户脸色煞白地闯进来:
“部堂!城外西大营譁变了!
士兵们聚集在营门,喊著『要粮餉、反清算』,还砸了军需房!”
“譁变!”
张鹤鸣猛地站起来。
他原本还存著的疑虑,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兵变冲得烟消云散。
密信刚到,军营就譁变,这不是王国樑早有预谋是什么
“马副將,我们手上……我们手上有多少能战的人
万一王国樑真的反了,咱们能撑到辽兵来吗”
看著张鹤鸣眼底的慌乱,马世龙连忙上前一步,沉声安抚:
“部堂勿慌!
末將带来的三千京营兵,都是跟著熊经略在辽东打过仗的,个个能以一当十,现在都守在镇国府四周和四门。
便是王国樑真反,他手下的那些兵卒,也打不进来!
末將以项上人头担保,定能保您平安!”
那些京营兵是从辽东战场活下来的,见过血、拼过命,远非宣府这些养尊处优、剋扣军餉的边军可比。
马世龙有这个自信。
张鹤鸣看著马世龙沉稳的神色,悬在嗓子眼的心终於慢慢落了回去。
他扶著案角,缓缓坐下,深吸一口气: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传本钦差命令,让四门的京营兵严加戒备,再派人去西大营打探,看看譁变的士兵到底是受了谁的挑唆!”
而此刻。
西大营的乱局中,几个穿著普通士兵服饰的汉子正混在人群里,高声喊著:
“总兵爷要被钦差抓了!
咱们之前被剋扣的粮餉,现在要算总帐了,说不定连咱们都要被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