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吃饱的时候。
“这如何使得”
老农当即拒绝,但袁可立却已经离开了。
最后,老农跑著回家,从家里拿出了仅剩的两个鸡蛋,跑著追上袁可立,將两个鸡蛋像宝物一般递给袁可立。
“恩公,小小回礼,不成敬意。”
袁可立见其如此,一言不发的接过两个鸡蛋,只是心中更加沉重了。
到他回到南京,已经入夜了。
秦淮河的热闹更甚。
画舫上的灯火连成一片,映得河水都成了暖红色,笙歌、笑声飘得很远。
不过。
这南京热闹是热闹,但这只是属於那些官绅的热闹罢了。
百姓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第四日清晨,两人回到南京五军都督府。
袁可立坐在堂內的木椅上,脸上没了往日的沉稳,语气里满是沉重:
“原以为南京是江南重镇,如今看来,这里的情况也不好啊!”
张维贤站在一旁,附和道:“官绅奢靡,百姓困苦,米价飞涨,怨气渐生。
若不早做整顿,怕是要出乱子。
江南是大明的財赋之地,若是这里不稳,陛下在北方对付建奴、整顿九边,便没了后援。”
大明大半的財税,都从江南徵收。
江南若是乱了,朝廷的税收不上来,恐怕將会有大乱啊!
袁可立点了点头。
“看来,咱们得先从两件事做起。
一是推广番薯,让百姓有饭吃。
二是查一查那些垄断贸易、兼併土地的官绅,把他们侵占的利益吐出来,才能稳住江南的民心。
另外,还有江南织造局的事情,也要督促完成。”
“不过,要先做成上面的事情,又要做成最关键的一件事:整飭江南。
必得攥紧兵权方才能够使各项政策有序的推行下去。
只是这南京各卫所的情况,本官不知具体情况,国公知否”
张维贤闻言,苦笑著摇了摇头。
“袁部堂有所不知,我虽掛著南京守备的头衔,却是个『外守备』。
卫所的將官任免,得看镇守太监的脸色;粮草调配,要经內监司的手。
连卫卒的操练,都由太监派来的人盯著。
我这个英国公,在南京卫所里,说话还不如一个隨堂太监管用。”
他顿了顿,眼神里添了几分无奈。
“真要论对卫所的底细,还得问高公公。”
说曹操,曹操就到。
张维贤的话音刚落,堂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穿透力极强,带著几分宦官特有的尖细。
“二位这几日可是把南京城逛遍了让咱家一阵好找,咱家找了你们两回,都扑了空!”
高起潜迈著方步走进来,身后跟著两人。
勛贵营指挥使张之极、锦衣卫指挥僉事骆养性。
高起潜也不客套,径直走到主位旁的圈椅上坐下,抄起案头的青瓷茶盏,仰头便灌了大半盏,茶水顺著嘴角淌下几滴,他也不在意,用袖口隨意一抹,便看向袁可立与张维贤:
“二位这几日走街串巷,想必也瞧出些门道了”
袁可立拱手道:“公公久在南京,对地方內情定然瞭然。
我与英国公见秦淮河边船如织,酒肆里夜夜笙歌,可寻常百姓却连糙米都吃不起。
这繁华之下的暗流,还请公公点拨。”
高起潜放下茶盏,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语气也沉了下来:
“二位这几日確实是看到了问题的本质了。
南京米价涨到每石八钱,比万历年间贵了三成,你们知道为何”
袁可立与张维贤对视一眼,皆开口问道:“还请公公明言。”
高起潜笑了笑,说道:
“这得先从土地说起,首先是土地兼併。
徐文贞家族,在松江府占了二十四万亩地,足足占了松江耕地的一成多!
这还是在其退田之后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