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诱惑:
“莽古斯台吉,努尔哈赤是什么人是建奴的汗王,是大明的心腹大患!
若是您能襄助明军,斩下他的头颅,这功绩可不是‘助拳’那么简单!”
“在下回去之后,定在熊经略与朝廷面前为您请功!
到时候,万两白银的赏赐恐怕都只是起步,朝廷还会给您科尔沁部更多的互市特权,甚至可能册封您为‘草原督司’,让您在漠南草原更有话语权!”
“万两白银还有朝廷册封”
莽古斯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攥紧了腰间的弯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草原部落物资匮乏,万两白银足以让整个科尔沁右翼部落度过好几个寒冬,而朝廷的册封,更是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压制草原其他部落。
这诱惑,远比之前“卖人情”要实在得多。
他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身后的科尔沁骑兵,又想起刘兴祚斩杀奥巴后,自己已无退路,终于咬牙下定决心,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高高举起,对着身后的士兵们高声下令:
“全军听令!即刻换马披甲,随本台吉前往铁岭西侧,夹击努尔哈赤!拿下努尔哈赤首级者,赏牛羊千头,赐奴隶百名!”
“遵命!”
科尔沁士兵们齐声应和。
他们虽对“大明赏赐”没那么敏感,却对“牛羊”“奴隶”充满了渴望,一个个眼中燃起了斗志,纷纷翻身下马,开始整理装备。
刘兴祚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士兵们的装备,心中暗自感叹。
科尔沁部虽号称草原强部,装备却远比他想象的简陋。
大多数士兵只穿着白茬厚毛皮袍,根本没有像样的铁胄,只有少数头目戴着粗糙的皮笠盔。
护具也极为简陋,要么是用牛皮或羊皮缝制的筒状护臂,勉强能抵御弓箭擦伤,要么是双层牛皮束腰,试图护住腹部脏器。
更多的士兵甚至连护具都没有,只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有的刀身甚至还带着缺口。
这般装备,别说与明军的火器营、重甲步兵相比,便是与建奴的八旗精锐相比,也有着明显的代差。
八旗士兵不仅有铁制甲胄,还有楯车、弓箭等制式装备,难怪能草原,压制各部。
“动作快些!别耽误了战机!”
莽古斯骑着马在队伍中穿梭,不断催促着士兵。
科尔沁部此次出兵,为了保证机动性,实行“一人三马”的配置。
一匹战马用于冲锋,一匹用于长途奔袭,一匹用于驮运物资。
此刻士兵们纷纷换乘体力充沛、爆发力更强的战马,将疲惫的马匹留在原地,由专人看管。
不多时,科尔沁部的骑兵们便已整装完毕。
他们骑着战马,列成松散却有序的阵型,手中握着弯刀,目光坚定地望着铁岭方向。
虽然装备简陋,却透着一股草原部落特有的悍勇之气。
那是在马背上长大,靠狩猎与厮杀生存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野性。
“出发!”
莽古斯一声令下,率先策马冲出,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身后的科尔沁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紧随其后,马蹄踏过草原,扬起漫天雪雾,朝着铁岭西侧疾驰而去。
铁岭方向的雪原上,建奴大军正沿着山道艰难撤退。
队伍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疲惫。
连续多日的攻城与奔袭,早已耗尽了他们的力气,连战马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蹄声不再如往日那般铿锵,反而透着几分虚浮。
努尔哈赤半趴在战马上,身体靠在马颈处,一只手紧紧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眉头拧成了疙瘩。
刺骨的寒风钻进甲胄缝隙,引发了胸口的剧痛,每一次颠簸,都像是有一把刀子在搅动内脏,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下巴处凝成了细小的冰粒。
以他此刻的身体状况,骑马是一种煎熬。
“大汗!前方探骑回报!”
一名亲兵策马奔来,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之色。
“西面和北面的山道上,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