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王汗大帐里却依旧是另一番景象。
鎏金灯盏里的酥油燃得正欢,映照着地毯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林丹汗膀大腰圆,黝黑的臂膀上满是虬结的肌肉,此刻正鼾声如雷,一条粗壮的手臂死死搂着怀里的女人。
他怀里的第三福晋叶赫那拉苏泰,此刻正蜷缩在他胸前,乌黑的长发铺散在兽皮地毯上,如同流淌的墨泉。
她肌肤是建康的麦色,身形丰腴而不失纤巧,曲线玲珑的肩背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呼吸间带着淡淡的奶香,显然还沉浸在酣睡之中。
“嗯”
林丹汗的鼾声戛然而止,他皱着浓眉,猛地睁开眼睛。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不再是模糊的吵闹,而是夹杂着兵刃碰撞声、战马嘶鸣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像无数根针,刺破了帐内的安逸。
“什么声音”
他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被打扰的恼怒。
“敢在本汗的帐外喧哗,活腻了不成”
他怀里的苏泰也被惊醒,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还带着几分睡意的迷蒙。
她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林丹汗怀里靠了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大汗……好像是……喊杀声”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器劈砍帐篷的“哗啦”声!
林丹汗脸色骤变,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
苏泰吓得脸色煞白,慌忙抓过身边的丝绸被单裹住身子。
就在这时,汗帐外传来一个浑厚急促的声音:
“大汗!大事不好!”
林丹汗一听这声音,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是他的妹夫贵英恰,掌管阿哈剌忽侍卫军的得力干将,若非天大的急事,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三下五除二套上牛皮甲,粗声喝道:“慌什么!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帐帘被猛地掀开,贵英恰一身戎装冲了进来,甲胄上还沾着血迹,脸上满是焦灼:“回大汗!城西有人勾结建奴,把西城门打开了!奈曼部的衮楚克带着人杀进来了,正红旗和正白旗的骑兵也快冲到帐外了!”
“叛徒!”
林丹汗猛地一拍案几,他双目圆睁,虬结的青筋在额角突突直跳。
“又是这些白眼狼!本汗待他们不薄,竟敢勾结外人反我!”
这些年他东征西讨,为的就是让蒙古各部重现达延汗时期的荣光,可这些部族首领,得了好处就摇尾乞怜,稍有不满就背后捅刀,尤其是衮楚克那厮,当年还是他亲手扶持才坐稳奈曼部首领之位,如今竟带头叛乱!
“属下已经让阿哈剌忽的兄弟们集结了。”
贵英恰急声道:“现在他们正往西门冲杀,定能把叛贼赶出去!”
林丹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暴怒。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阿哈剌忽是他的底气。
那支由他亲自挑选、用明国火器、甲胄和蒙古弯刀武装起来的侍卫军,是整个察哈尔部最锋利的刀。
“让他们给本汗狠狠地杀!”
林丹汗咬牙道:“揪出所有叛徒,扒皮抽筋,挂在城门上示众!”
“遵命!”
贵英恰抱拳领命,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帐外。
此刻的西门,厮杀正酣。
阿克玛千户长带着的察哈尔部的叛徒和衮楚克率领的奈曼部的精锐虽然占了先机,却没料到阿哈剌忽的反应如此之快。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千名侍卫军便已披甲执锐,在千夫长的带领下如同一道黑色洪流,朝着西门冲杀而来。
他们身着双层铁甲,手里的骑枪长达丈余,冲锋时马蹄踏地的声音如同闷雷,硬生生在混乱的街巷中撕开一条血路。
叛徒们的弯刀砍在铁甲上,只留下一串火,而阿哈剌忽的骑枪却能轻易刺穿叛贼的胸膛,惨叫声此起彼伏。
衮楚克带来的奈曼部虽然凶悍,却多是皮甲轻骑,甚至是没有甲胄,在重甲侍卫军面前如同纸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