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建奴攻城的时候炸了膛,老子就把你塞进去当炮弹打!”
“属下马上仔细检查,认真清理!”
炮手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去取清理工具。
检查了所有火炮之后。
熊廷弼转身走向火铳队,此刻鸟铳手们正忙着擦拭武器。
熊廷弼也是善用火器者,抄起一支铳,眯眼对着阳光检查铳管。
“通条蘸醋!里外擦三遍!”
他厉声喝道:“要是让我发现一根铳生锈,你这双手就别要了!”
铳手们浑身一颤,赶忙倒出醋壶,拼命清理起来。
明军之弊,其中一点就有武器装备废弛。
这些,都是熊廷弼要重点抓的地方。
检查了火铳之后,熊廷弼瞥了长矛队那边。
只见新兵正手忙脚乱地整理武器。
熊廷弼大步走过去,一脚踹翻了一个没浸油的矛架。
“桐油!浸透!”
他抓起一根矛杆,指着上面的裂痕。
“战场上劈断了,到时候你准备用手和建奴的刀剑过招吗”
刀剑手们见状,不用吩咐,立刻掏出羊脂罐,拼命往刃上涂抹——生怕慢了一步,就被这位阎王般的经略盯上。
最后,熊廷弼站在城头,俯瞰护城河。
河水早已被血染红,漂浮着断箭和碎甲。
“来人!”
他招手叫来亲兵。
“去把那些死马烂狗全扔进去,再加三桶毒芹汁!”
他冷笑一声,说道:“让建奴尝尝烂肉泡毒水的滋味!”
战斗的时候,若是建奴兵卒身上有伤口,这些毒水就能引发敌军伤口溃烂。
只要能在战场上有用的方法,管他好不好,都用上去就完事了。
亲兵们面面相觑,但还是迅速执行命令。
很快,护城河上漂起一层诡异的泡沫,想必之后建奴再攻城,就要头痛了。
从白日走到夜晚,再从夜晚走到白日。
偌大的沈阳城,熊廷弼几乎走了个遍。
也让所有的士卒,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
“这地听缸四面城墙都要安排上!”
熊廷弼正俯身检查城墙根新埋的地听缸,那是一只倒扣的陶瓮,瓮口蒙着牛皮,只要贴耳上去,便能听见地下数丈内的动静。
“每日三班轮值监听,尤其子时前后,建奴最喜趁夜挖地道!若漏了半点声响,提头来见!”
守军噤若寒蝉,连连称是。
正训斥间,身后甲叶铿锵作响。
熊廷弼眉头一皱,缓缓直起身来。
只见面前有一个七尺高的黑面将领单膝跪地,他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此人额骨高耸如崖,一双虎目精光四射,腰间悬着的雁翎刀鞘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辽阳游击毛文龙,拜见经略公!”
熊廷弼眯起眼睛。
是辽阳游击毛文龙
辽阳与沈阳呈犄角之势,是遏住建奴西进的第一道铁闸。
这毛文龙不在防区盯着赫图阿拉的动向,竟擅离职守
“你不在辽阳盯着建奴,跑来沈阳作甚!若奴酋趁机破了奉集堡,老子活剐了你!“
城头士卒吓得缩颈。
谁不知熊经略最恨擅离汛地
去年有个千总私自回城探亲,被当场抽了五十鞭,现在背上还留着蜈蚣似的疤。
毛文龙却昂首抱拳:“启禀经略,是孙部堂调标下前来!”
说着从怀中掏出兵部文书,火漆印完好如新。
有了调令,那又是另说了。
熊廷弼瞥向这个自己看重的勇将,问道:“你来见我,所谓何事”
毛文龙这个游击是新晋的,万历四十八年十月七日,毛文龙在杏山寨击退敌兵,报功斩首三级,其中一颗亲斩,获兵部核批。
熊廷弼以此功向皇帝请求,给毛文龙往上升一级,实授其都司职。
没想到皇帝不仅批准了,还多给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