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之气瀰漫。
勛贵营的士卒身著鲜亮鎧甲,列阵於东侧,阵前是成国公之子朱承宗与阳武侯薛濂之侄薛釗。
朱承宗手持长枪,目光轻蔑地扫向对面新营的军阵,冷笑道:“不过是一群流民凑成的乌合之眾,也配与我等勛贵子弟对阵”
薛釗亦扬鞭指向新营,高声道:“弟兄们,叫这些泥腿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
话音未落,勛贵营鼓声大作,骑兵率先衝锋,马蹄踏地如雷,尘土飞扬。
然而,对面的新营军阵却稳如磐石,阵前戚家军旧部老兵手持狼、藤牌,目光冷峻,
“立盾!”
新营千总一声令下,前排盾牌手瞬间结阵,长矛自缝隙中探出,寒光凛冽。
勛贵营骑兵冲至阵前,战马却被狼所阻,衝锋之势顿减。
“放箭!”
新营弓手齐射,箭雨倾泻而下,勛贵营前排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朱承宗脸色骤变,慌忙喝令步卒压上,然而新营变阵极快,两翼火手已然就位。
“砰!砰!”
硝烟瀰漫,勛贵营步卒尚未接敌便倒下一片。
薛釗怒吼著率亲兵突进,却被新营鸳鸯阵缠住,三才阵变化莫测,转眼间便被分割包围。
不到半个时辰,勛贵营溃不成军,朱承宗头盔歪斜,被新营士卒缴了长枪;薛釗更是一身尘土,被藤牌手按倒在地。
高台上,朱由校负手而立,眉头微皱,轻嘆道:“所谓勛贵精锐,不过如此,这新营士卒,多为流民出身,只是前排是戚家军老卒而已,勛贵子弟,竟不是流民的对手”
演武之后,朱由校將眾人聚集在阅武台前,
朱由校负手立於高台,目光如炬地扫过台下眾將士。
新营士卒军容整肃,鸳鸯阵变化如行云流水;而勛贵营虽败,却仍有朱承宗、薛釗等將门之后表现尚可,勉强挽回了些许顏面。
“新营將士听令!”
朱由校声音清朗,看向这些新营士卒的眼神带著讚许之色。
“今日演武,尔等以鸳鸯阵破敌,当赏银五两、绢三匹!”
明军不满,满不可敌!
这支新编营伍中虽不乏將门家丁,但更多是面黄肌瘦的流民。
他们原本连刀柄都不知如何握紧,却在短短两月光景里,已然能列阵如墙,进退有度。
朱由校的餉银如雪片般发下,营中顿顿糙米饭管够,竟让这些曾经饿得打晃的汉子,如今个个挺直了腰板操练。
校场上杀声震天,哪里还看得出月前那副飢肠的模样
可见这大明的兵,只要粮餉不断,刀刃自然就快起来了!
“尔等好生操练,日后为朕平定建奴!”
被皇帝夸讚,加上有赏赐。
校场之上,数百新营士卒如刀劈斧削般齐齐跪倒,震天动地的口號声骤然炸响:
“能打胜仗!”
“作风优良!”
“绝对忠诚!”
“陛下万岁!”
那声浪犹如惊雷滚过校场,震得尘土飞扬,
勛贵子弟们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他们望著这些曾经被自己笑的泥腿子,此刻却如出鞘利刃般锋芒毕露,不由得面面相。
输给这样的虎狼之师,倒也不算辱没了祖宗威名。
然而,他们的想法还没转完,皇帝转而看向勛贵营,目光骤然转冷,说道:“成国公之子朱承宗,箭术尚可;阳武侯薛濂之侄薛釗,枪法未墮祖风,你二人还算对得起腰间玉带。”
朱承宗等人闻言,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伏地不敢抬头。
“至於其他人..:”
朱由校眉头紧皱,脸上的不满之色,那是直接表溢而出。
“忻城伯族子赵之龙,三招败於新营小卒;安远侯之子柳绍宗,刀法软如妇人绣!还有这八个废物..:”
他指尖划过名单最末十人,语气带著不容置疑,厉声道:“即刻滚出勛贵营,爵位由顺位继承人承袭!”
被点名的勛贵子弟顿时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