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声音里带著几分癲狂的討好,脸上的肥肉隨著急促的呼吸不停抖动。
仿佛出这么多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王体乾却轻轻摇头,这个数字,他並不满意。
“殿下,辽东军费年耗四、五百万,九边欠餉已逾半年,一百五十万两,对於陛下来说,太少了。”
不够
福王咬了咬牙,心在滴血。
“两百万!孤再加洛阳城外三处皇庄!”
王体乾还是不满意。
“陛下如今编练新军,耗费银两甚巨,区区两百万两,难以填补缺口,大王富可敌国,焉能不为陛下多分些忧呢”
老太监袖中的手悄悄比了个五。
福王瞳孔骤缩,喉结滚动著咽下口唾沫,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五百万!你这是要孤的命啊!”
五百万两
这都是孤的钱!
孤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
你一句话就想要把五百万两抢过去
不如把本王当猪杀了算。
“王爷慎言!”
王体乾慢悠悠地呷了口茶,尖细的嗓音里带著几分戏謔。
“您这福王府的库房,怕是比户部的银窖还要殷实吧富可敌国的家底儿区区五百万两,对王爷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算得了什么”
“若是大王出的钱不能让陛下满意,便是咱家说干了嘴,也难以帮到千岁分毫,万一王府被抄了,那就不是五百万两的事情了。”
王体乾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福王顿时面如死灰。
三百斤的身子像烂泥般滑落在地,他现在哭得像小孩一般:“给,都给,五百万两是吧孤砸锅卖铁,也要凑出来,只求陛下留我一条性命。”
王体乾闻此言,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意,他缓缓起身,上去將福王扶起来。
“大王也是识抬举的人,如此一来,陛下不仅不会对大王问罪,甚至可以让郑贵妃,都一道隨大王回洛阳,让你们母子团聚。”
给了大棒,那也要给几颗。
不然这福王以后连觉都不好睡了。
“多谢公公提点。”
五百万两没了,之后再赚就是了。
他福藩田多,进项也多。
五百万两,多个几年,也就赚回来了。
听闻母妃在紫禁城过得不开心,若是能將她接回来,便是多点钱,又能算什么呢
不过。
福王不知道的是,王体乾现在先把他的存款榨出来,到了北京城,就有其他人,將他的会下金蛋的母鸡抱走。
反正,到紫禁城走一遭,不脱层皮,你还想离开、
五百万两的分忧,那怎么能够呢
“大王好些安排罢!赶天明儿,我等便启程北上。”
王体乾准备离开,去准备后续事宜了。
福王看著殿外的天色,现在离天明也没多少时间了,他想要开口求王体乾宽限几日,但这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
算了!
早一点见到母妃,也好罢!
“那恕本王不远送了。”
王体乾出了福王府大殿,压抑在胸口的压力,终於彻底释放出去了。
他完美的完成了皇帝交给他的任务。
不仅成功的让福王进京,更是让他大出血:出五百万两,为国助。
这都是他的功劳。
到了紫禁城,陛下必会恩赏。
而司礼监,便永远有他的一把交椅。
泰昌元年十二月二十日。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城。
如今被大雪披上了一件雪衣。
冬日的紫禁城別有一番风景。
西苑。
太液池已经冰封,上面可以跑马了。
內教场上,此刻却是热闹非凡。
皇帝立於內教场点將台上,玄色貂裘大擎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十二面龙纹日月旗分列两侧,锦衣卫力士执金瓜、骨朵肃立如松,仪刀寒光映著雪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