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银符,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
有此物在,辽东之地,谁人还敢辱他童仲
那张口欲言的推辞,顿时被他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郑重半跪在地,双手上捧,接过银符。
“末將谢陛下赐符,陛下隆恩,末將必效死来报!”
朱由校將童仲换扶起来,笑著说道:“国家危难,正需童帅这种报效国家的良將,
之后復去辽东,若有奏事,尽可直呈锦衣卫。”
辽东之地,一些边將之所以被镇守太监、文官欺辱,大多是因为无法直达天听。
朱由校这波要效仿雍正,多和各地边將、官吏私信沟通,儘可能的把握国事,避免事事被
多开言路,总不会错。
之后,朱由校环视校场的五百浙兵。
“將你们的面甲褪去,让朕看看你们的模样。”
圣命一出,校场顿起申叶鏗鏘声。
五百浙兵卸去面甲,露出从十八岁到六十岁参差的面容。
年轻的是新兵,老的,或许还曾跟隨过戚继光作战。
朱由校看著他们的面容,心中感慨万千,说道:“精锐之师新旧交替,你们都是我大明朝的功臣!”
言罢,他抬手掀开身侧黄绸,露出堆成小山的雪银锭。
隨行內监、大汉將军,则是搬来了数十坛美酒,分发碗碟,给军演完的五百戚家军土卒倒满美酒。
朱由校直下御座,魏朝则是捧著红盘,上面堆放著白的银子。
“风餐露宿,为守边地,尔等辛苦了”
皇帝朱由校亲手將第一锭白银放在老狼手龟裂的掌中。
这老者鬢髮戴白,年纪不小了。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这个时代的兵卒,从来不只有青壮,还有这鬢髮老者。
老兵颤巍巍接过银锭,膝盖重重砸在內教场大理石板上,老脸涕泗横流,颤声道:“陛...陛下啊!”
他沾著硝烟味的粗指摩银锭,额前灰白碎发扫过三道箭疤,那是久经沙场的明证。
“俺跟戚大帅杀倭寇那会,餉银都掺著砂石!成蓟镇七年,领的儘是霉米陈谷!”
老兵义乌腔混著漏风的门牙喷出:
“戚帅教俺们唱万眾一心兮,群山可撼』,可那些个文曲星老爷,偏要把戚字旌旗绞碎了当擦靛纸!”
“冤吶!冤啊!”
老兵泣血喊道:“请陛下为蓟州被冤杀的戚家军弟兄们做主,请陛下为他们平反,他们为大明朝流尽了血,没死在倭寇手中,没死在建奴手中,却死在自己人手中,请陛下为他们做主啊!”
老兵已是涕泗横流,而朱由校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蓟州兵变!
当然,在朱由校看来,这更可以说是:蓟州屠杀!
整个事件,朱由校在召浙兵入京之前,已经有过了解了:
在万历朝鲜战爭爆发前,朝廷將驻扎南方的戚家军调往北方,准备进入朝鲜战场。
临行前,辽东经略宋应昌为激励戚家军奋勇杀敌,承诺將他们的年薪从18两银子提升至43两,这一数额是北方土兵的两倍半。
戚家军士气高涨,作战勇猛,表现极为突出,尤其在第二次平壤战役中,他们第一个登上城墙,立下首功。
李如松在战斗前许诺,谁第一个衝上城墙,就给一万两银子。
但打完仗后,他却闭口不谈这事,因为戚家军不是他的直属队伍。
戚家军虽然心怀不满,却並未表现出来。
宋应昌回国后,被弹劾罢职归家,原本承诺的双倍工资泡汤了,赏金也没了影。
新上任的辽东经略以缺钱为由,直接停了戚家军的薪水。
儘管在朝鲜,戚家军依然严格遵守军纪,从未骚扰或抢夺当地居民。
他们战斗力强,纪律严明,朝鲜人民甚至沿途为他们树立纪念碑。
在平壤战役结束后,驻朝明军逐步撤离归国,戚家军也返回了石门寨的基地。
寒冬时节,朝廷拖欠军餉已久,土兵们饥寒难耐,生计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