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士气低落,已是强弩之末。
我等日日骚扰,便是要耗尽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从身体到心理彻底崩溃。”
“可奢崇明的援军……”
马祥麟忍不住插话。
“奢崇明”
熊廷弼冷笑一声。
“秦良玉秦总兵已守住松坎,断绝了他的后勤补给。他那五万兵马,不过是乌合之众,土司各怀异心,粮草转运困难,我等以逸待劳,此战必胜。”
“再等些时日,届时我等先收拾了奢崇明,奢崇明一败,城中军心必失,届时,重庆府城将不攻自破!
徐抚台与黄副总兵坚守多日,不差这三日;而诸位想要的功劳,也绝不会少!”
众将闻言,虽仍有几分急切,却也明白熊廷弼的深意。
强攻重庆府城自然可以。
但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建功立业。
马祥麟躬身道:“末将遵令!只是还请经略公准许,今日夜间,末将率白杆兵再去骚扰一番,让奢演那厮不得安宁!”
熊廷弼点头应允:“准了。切记,点到即止,不可恋战,保存实力,以待总攻。”
“是!”
佛图关以南。
长江江面舟楫连樯蔽江,北岸陆路步骑绵延数里,尘土卷着江风直上云霄。
奢崇明亲率四万土司兵,自江津水陆并进,锋刃直指重庆南部门户佛图关,不过数日便兵临关下。
远远望去,佛图关雄踞悬崖之上,“三面环江,壁立万仞”,青黑色的城墙依山势蜿蜒,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城头上旌旗猎猎,明军士卒盔明甲亮,弓弩、滚石、火铳依次排开,甚至能瞥见城垛后隐约露出的佛郎机炮管口,透着森然寒气。
奢崇明立马于江畔高坡,皱着眉凝视这道雄关,身后的永宁亲兵按刀肃立,大气不敢出。
他没有下令即刻攻城,反而传下军令:
“就地安营,遍插旌旗,严守营寨!”
军令一下,四万大军迅速铺开,连营数十里,炊烟与旌旗交织,将佛图关下的平地占得满满当当。
帐前亲兵不解,低声询问为何不趁锐气攻城,奢崇明却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
佛图关的坚固,他可是亲自见过的。
张彤为攻下此处,死了三千精锐。
这还是他突然袭击,明军来不及设防的情况下。
这般依山而建的雄关,城墙厚达数丈,根基深扎岩石,寻常攻城槌、云梯根本无从着力。
更遑论如今明军重兵把守,守城器具样样充足,火铳、火箭、滚石檑木堆积如山,分明是做足了死守的准备。
奢崇明心里明镜似的,真要硬攻,怕是死上万人,也未必能在城墙上撕开一道口子。
他麾下的土司兵,多是山间长大的汉子,刀马娴熟、擅长奔袭,可若是让他们硬顶着城防往上冲,无异于让羊入虎口。
攻城战,从来不是他们这些彝族兵马的强项。
但山林沟壑间的野战,却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事。
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伏击突袭得心应手,凭借地形周旋,以逸待劳消耗敌军,这才是他们的胜算所在。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这便是奢崇明此番驻军关下的核心盘算。
可难题也随之而来。
明军死守雄关,摆明了是要以逸待劳,如何才能将他们引出城来,诱至山林间一决高下
暮色四合。
中军主帐内烛火摇曳,牛油蜡烛燃得正旺,映得帐内人影重重。
奢崇明端坐主位,当即传召两位心腹谋臣。
首席军师蔡金贵与负责外联的何若海。
这二人皆是他的智囊,蔡金贵深谋远虑,当初“先取重庆、再图成都”的战略便出自他手。
何若海则长袖善舞,水西、乌撒等土司能结盟反明,全靠他奔走联络。
二人入帐行礼毕,奢崇明便开门见山。
“二位先生,如今我军兵临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