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底的犹豫渐渐散去。
是啊,这么一来,所有问题似乎都能解决了。
“只是,如何让秦良玉心甘情愿调走”
方才被奢演与黄守魁说动的火气,此刻又被一丝隐忧压了下去。
秦良玉手握白杆兵,虽在重庆府声名受损,可那支能征善战的队伍终究是劲旅,真逼急了,恐生祸端。
奢演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卷素笺,递到徐可求面前。
“抚台忘了咱们早合计过,逼她交人!
您看这名单,都是前些日子‘当街伤人’的白杆兵,还有……”
他目光扫过徐可求,继续说道:
“还有其子马祥麟。”
徐可求接过素笺,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每个名字旁都标注着“伤人”“毁物”的“罪状”,可他心里清楚,多半是奢演的人伪装白杆兵惹事,再把账算到秦良玉头上。
“这……”
他刚想开口,奢演已凑到他耳边,声音更沉:
“她若交人,咱们就把这些人扔进府狱,您放心,狱里的人都是咱们的,保准让他们活不过三日。
白杆兵见兄弟惨死,必然哗变,到时候秦良玉难辞其咎。
她若不交,便是抗命不遵,抚台正好上书弹劾,陛下再看重她,也容不下抗命的总兵!”
这番话精准戳中徐可求的顾虑。
他盯着素笺上的名字,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素笺拍在案上:
“传文书来!”
没过多久,文书匆匆赶来,而此时,徐可求的语气已没了先前的犹豫。
“拟文书,送四川总兵府,限秦良玉三日内,将名单上之人尽数交出,若有半分推诿,便以抗命论处!”
文书低头应下,捧着素笺退去。
文书走后,徐可求满头大汗,在堂中来回踱步。
“可万一……”
徐可求话没说完,黄守魁已“嚯”地站起身。
他抱拳躬身,声音洪亮:
“抚台无忧!末将麾下五千兵马已在府衙四周布防,只要白杆兵敢异动,末将定能将其镇压,护您周全!”
他眼神里藏着几分急切。
只要秦良玉倒台,四川总兵之位便唾手可得,此刻正是表忠心的好时机。
奢演也跟着点头。
“抚台放心,我麾下的人也在城外候命,若有差池,即刻便能驰援。
秦良玉不过一妇人,白杆兵虽勇,却也架不住咱们里外夹击。”
两人一唱一和,终于让徐可求彻底放下心来,他端起凉透的茶盏抿了一口,眉头舒展了些许:
“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只是切记,莫要闹出太大动静,免得被陛下问责。”
不久之后。
四川总兵府内。
马祥麟跪在冰凉的地上,他低着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母亲,徐可求他们太过分了!
那些所谓‘伤人’的兄弟,要么是被奢家兵假扮栽赃,要么是正当防卫,如今却要咱们交人,这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堂下,十余名白杆兵将领也纷纷跪伏在地,他们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总兵大人,咱们在重庆府受够了窝囊气!
百姓骂咱们是‘匪兵’,奢家兵天天偷袭咱们的哨卡,现在还要交人下狱。
咱们这些人进了府狱,哪还有活路啊!”
“回石柱吧!”
马祥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恳求。
“石柱才是咱们的根,在这儿待着,迟早要被他们害死!就算是不回石柱,也要让陛下给我们一个公道!”
秦良玉坐在主位上,一身银甲未卸。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又扫过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部将,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心疼,却更多的是一种沉定的冷静。
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既然重庆府的官民都不欢迎咱们,那咱们便走。”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