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小卒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多说,拎着刀就往炮台外的小码头跑,跳上一艘小哨船,扯起风帆,朝着龙门港的方向急驶而去。
可他刚走没多久,炮台瞭望哨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百户!快看!海面上有大船!好多艘!”
沈三万心头一沉,猛地冲到炮台制高点,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海平面尽头,黑压压的船影正快速逼近,像一群从深海里爬出来的巨兽,帆影如林,气势骇人。
那些船比大明的福船还要高大,船舷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炮口,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冷光。
“是红毛夷!荷兰人真的来了!”
沈三万脸色骤变,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猛地转身,对着炮台里的士兵嘶吼道:
“弟兄们!抄家伙!红毛夷来了!准备开炮!”
平日里懒散的士兵们瞬间被惊醒,纷纷扔下手里的海鲜,抄起武器奔向炮位。
这十二门佛朗机炮虽说是新整备的,可操作起来依旧费力。
士兵们扛着沉重的炮弹,往炮膛里填装火药,用通条夯实,再将炮弹塞进炮口,动作紧张得有些变形,却异常迅速。
“瞄准最前面的那艘船!放!”
沈三万亲自调整炮口,一声令下。
“轰轰轰!”
十二门佛朗机炮同时轰鸣,炮声震得整个炮台都在颤抖,浓烟滚滚,炮弹拖着尾焰,朝着荷兰舰队呼啸而去。
旗舰古宁根号上,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司令雷约兹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炮台,脸上还带着几分轻蔑。
他以为澎湖守备空虚,明军定是猝不及防,却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迅速。
直到炮弹呼啸而来,他才脸色大变,厉声喊道:
“开炮反击!快!”
可明军的炮弹比他的命令更快。
“轰隆!”
最前面两艘荷兰武装商船瞬间被击中,船舷被砸出两个大洞,海水疯狂涌入,船体开始倾斜。
紧接着,又一轮炮击袭来,其中一艘商船的弹药舱被命中,瞬间引发爆炸,火光冲天,船身断成两截,很快便沉入海中,海面上漂浮着木板和荷兰士兵的尸体。
“该死!”
雷约兹看得目眦欲裂,狠狠一剑劈在船舷上。
“所有火炮开火!压制他们的炮台!”
荷兰战舰上的火炮随即怒吼起来。
这些火炮射程超过两公里,远超明军佛朗机炮,炮弹如雨点般砸向风柜尾炮台。
“轰轰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炮台的土墙轰然倒塌,炮架被掀翻,炮手们躲闪不及,纷纷倒在血泊中。
不过片刻。
十二门佛朗机炮便全被摧毁,有的炮管被炸弯,有的直接被掀入海中,整个炮台变成一片废墟。
沈三万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看着眼前的惨状,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他一把扯下头盔,露出满是汗水和烟尘的脸,嘶吼道:
“弟兄们!拿腰刀!拿长枪!跟红毛夷拼了!
咱们多拖一刻,天津水师就能早一刻赶到!
守住澎湖,就是守住咱们的家!”
说着,他率先抓起一把腰刀,朝着炮台门口冲去。
身后的士兵们虽只剩几十人,却也跟着怒吼起来,拿起武器,跟在沈三万身后。
他们是卫所兵,有守土职责。
丢了此处,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哪怕是怕死,他们也别无选择。
另外一边。
澎湖主岛,龙门港。
“轰隆——轰隆——轰隆!”
炮声隔着海面传来,虽已弱了几分,却像惊雷般炸在龙门港上空。
正在码头卸鱼的渔民们猛地僵住,手里的渔网“哗啦”掉在地上;镇上卖画的摊主停了铜勺,抬头望向风柜尾的方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天津水师的营地就在港西,此刻营地里已炸